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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雍州大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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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慕枫很自然而然地便走过去,坐在苏斜身边,身穿一身普通行人装,朴素整洁有点像庙里的僧人穿的长衫,但到腰胯之间便分开了,可能是便于行走吧,没有穿着他平常的衣服,好像是精心挑选的素衣,又好像是出来化缘的行者。只是头发仍是不修边幅地随意地乱糟糟,不过也比之前好很多了,至少扎了起来,只是扎起的马尾仍然乱糟糟罢了。

苏斜瞥了他一眼,看到他这副打扮,不免想笑,打招呼道:“徐盗圣,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

徐慕枫倒是没有看苏斜,无比自然地说道:“苏大人就不必打客套话了,咱们也是老相识了,开门见山吧。”

“是啊,追击了你这么久,总算能够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徐慕枫没有搭话,反而招呼老板娘道:“老板娘,来坛姜子酒,我看看正不正宗呐,再加四两牛肉。”

“好勒,客官一看便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相信你有眼界的!我这!别的不敢说,这姜子酒可是绝对正宗的,外面市面上是买不到的!”老板娘在里屋一边奇怪地打量着张通和陆游米两人,一边在大声答话道,急急忙忙地拿着酒和刚烧好的牛肉出去了。

徐慕枫低头苦笑道:“哦?正宗姜子酒?是么?”

林舜当然知晓其中意味,自从剑州江南道地界处知名的姜子酒酿造人——姜林,丧妻的泰山剑万象境高手,至此落寞,再无姜子酒,也再无泰山剑。

此时在里屋的陆游米正通过门缝观察着和苏斜交谈的徐慕枫。

‘他还是老样子没有变呐。’

“陆游米呢?”

“图卷呢?”

苏斜争锋相对,他反正是明白和这种江湖人打交道,必须掌握些对方的筹码软肋,不然他们可不会听之任之。但也仅限于非亡命之徒的江湖人,要是那些亡命之徒,无亲无故也没有朋友的人,对付那种人才最棘手,要是有所弱点还好,美色金钱武功秘籍,只要有贪欲,便能利用。

所以总的来说,亡命之徒再加上无欲无求,这就是最恐怖的一类人了。像那张毅本来是这样的人,一生浪迹,潇洒自在,天地逍遥任我游。可是现在不知为何带了个小男孩,心中也有了顾虑,走江湖也收敛了不少,以前的锐气更是磨灭了很多,这就是牵挂的力量。

徐慕枫也一样,林舜也是。

但也就是这样的牵挂才构筑了江湖里脆弱的信任关系的羁绊的力量。

徐慕枫从怀里掏出卷轴图卷道:“图卷就在这,既然你被陆游米欺骗了,我自然不会骗你,我可以当面打开,甚至告诉你连皇宫六司主都解不开的谜题——这个图卷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他故意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全看你相不相信,想不想知道了。”

苏斜看着信誓旦旦的他说道:“打开。”

徐慕枫叹了一口气,缓缓打开图卷。

苏斜看了一眼,便确信了是真的图卷,他对于自己做的标记太过熟悉了,而且其他人也模仿不出来。

“放心吧,是真的,我拿着也没什么用,都在这里了。”徐慕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子,撕扯着半熟的牛肉,笑着说道。

吃完有些噎住了,林舜推来一碗酒,他便一口饮尽。一股柔和清凉又夹杂着些许苦辣的姜子酒直冲入了喉道,顺势将牛肉也冲入胃中,清凉的劲道始终不散,让徐慕枫打了个激灵,而姜子的苦辣又带来浑身的暖意,慢慢升腾起的热气让人大呼舒服。

他看了下酒坛子闻了一下,大声问老板娘:“老板娘啊,你这酒,正宗!”

里屋传来阵阵豪放笑声,老板娘的大嗓门说道:“果然是识货人,那些不识货的江湖游侠都说,这什么姜子酒,凉不凉,辣不辣的四不像。”

仿佛是在里屋说不真切,老板娘还特意走出来说道:“我跟你说啊,这位小哥,我和老头子本就是剑州和姑苏那边迁过来的,本来也不做这酿酒生意,但是老头子前两月非要着说以后就开个酒馆卖卖酒,他现在既要田垄里劳作,又整天忙着酿这正宗姜子酒。”

“不是我夸我家男人,之前总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知遭了什么邪了,现在勤奋地跟换了个人似的,可能是之前的这个酒他喝不到实在难受,还不如讨了法子自己搞。我就帮他打打下手,照顾照顾这个破旧酒馆,看他一天到晚累得不行,晚上能喝些酒吃些肉,炕上还能动动,这我们百姓生活啊,就圆满地不行了,哈哈哈”老板娘豪爽地不行。

本以为老板娘这个破旧酒馆平常时间也没多少客人,都被那繁华地带烟柳巷春宵楼抢走了生意,总归会愁眉苦脸些。

没想到这么乐观开朗。

也是这股劲和如此好喝的姜子酒,所有经过这条道回府的公子哥穷小子都会过来买些酒喝,没有钱的欠着也没啥事。

林舜听闻徐慕枫评价如此之高,本来再也不想喝那姜子酒的他,不想睹物思情,更是不想被破坏掉姜林那独一无二的姜子酒的回忆。

他端起酒,一饮而尽,细细品尝,意犹未尽。

在旁看着的老板娘还有些紧张地看向这位年轻的白衣负剑游侠,直到他轻微说出一个好字,才又笑颜重露,手直接擦擦围裙上,说道:“那就好那就好,不够家里还有,我家男人采药回来了,我接下他。你们都慢慢吃着哈,可别说我招待不周,你们可没有我家男人重要。”

众人笑道:“老板娘说笑了。”

有时也会有些许调笑的声音大声说道:“老板娘怕不是为了让丈夫在那炕上能多动两下哦。”

每每这时,酒馆外的几张桌子都洋溢着轻松的气氛。

“回来啦,把药篓给我吧,进里屋去吧,饭给你做好了,还有酱牛肉和姜子酒,你待会出来吃也行。今晚来了几个识货的行家呢,说是正宗,这么久了终于有人看上你的姜子酒了。”婆娘在一旁碎碎念,一边盛饭一边细细说道。

却没在意到旁边这个胡子拉碴的大汉眼眶微微红了下,和外面又喝了一大碗的白衣年轻游侠一样,一样红了眼眶。

但拿了饭碗和酒碗的汉子也没想端出去,出去喝了一碗酒,大喊一声道:“今晚的酒钱,我买了,大伙儿!尽情喝!”说罢眼睛扫视了一圈,看到那年轻白衣游侠的时候,正好眼神交汇,但他也没停留,直接转入了里屋,留外面的一片欢呼和醉生梦死。

刚进里屋时看到角落里的张通和陆游米,也没有搭话。

“不熟悉,也不是练武之人。”林舜对徐慕枫说道,不知晓这汉子是姜林的什么人,也许真的是忠实的酒客吧。

苏斜对这些饶有兴趣,也慢慢看完,喝完眼前酒,暗暗赞叹。他刚想收了图卷,徐慕枫却一卷图卷,立马收于手中。

“恩?”

“陆游米。”这次徐慕枫语气更加坚定,毫无商量的语气。

苏斜轻轻勾手,张通便带着陆游米从里屋走了出来,徐慕枫看了一眼,眼神停留在陆游米身上,仔细看了很久,陆游米却不去看他,执拗地把头转向另一边,徐慕枫叹气说道:“没为难她吧,要是被我发现……”

“肯定不放过我对吧,我这种话听得太多了,尽管来吧。”苏斜一副玩世不恭,毫无所谓的语气。

徐慕枫杀机突现,反手抽出林舜腰间的匕首直划苏斜的脖颈,苏斜毫不慌乱,顺手而上。

一阵尖锐的电光火石擦响的声音,匕首和苏斜掌边的手刀摩擦出无限火星,火星四迸,两人僵持住。

苏斜说道:“好了好了,我只是吓了下她,没做什么。”

“你确定不想知道里面的秘密么?”徐慕枫有些诱惑着问道,“它可是能让你下半辈子都吃喝不愁,直接享受荣华富贵的宝藏。”他晃了晃手中的图卷。

没想到苏斜仍然是无动于衷。

“无趣。”

徐慕枫走过去,张通退后,他想拉住陆游米,可陆游米却侧开肩膀,他无奈,回头将卷轴扔给仍然坐着的苏斜。

“拿去。”

说时迟那时快,阴影处突然飞过来一弯飞刀,直接割向图卷,身形高大雄壮的张通大喝一声,一手想抓住飞刀后的锁链。

却没想到那飞刀瞬时缩短了,划出一道口子,张通仍是不放手,可锁链竟然细细勒紧。

“放开!”林舜对这武器再熟悉不过,他明显记得那些木狼是怎么这条铁锁链给绞杀成木渣的。抽剑拍开飞刀,但是已经来不及。

张通的臂膀被割开一大口子,苏斜一手拿住被张通护住的卷轴,一手抽刀猛劈,直接将那飞刀锁链给生生劈断。

将黑暗草丛里那人拽了出来,眼睛果然是阴鸷诡诈,和那天晚上荻花宫的黑衣人一样,边连尘。

边连尘毫无颓势,直接匕首暗器飞刀接连飞去,苏斜护住张通抽刀格挡,林舜则直逼边连尘而去。

突然一旁的张通对苏斜大喊道:“小心!”

苏斜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出现两个体型巨大的壮汉,身手却是灵巧地很,靠近苏斜时悄无声息,一人直接锁住苏斜,苏斜反应很快,待他上来之时,一刀已然准备好,反手刀。

猛地刺入了那人的内脏中,转动刀刃准备拔出之时,苏斜却发现自己好似被泰山压住,动弹不得。那蒙面壮汉一手死死捏住刀刃,两只脚锁住苏斜,苏斜被压得跪下,一手撑住。

边连尘来不及暗器支援便被林舜打断了,两人缠斗起来。

另一个慢慢靠近的壮汉被同样体型壮硕的张通飞扑过来撞倒在地,张通却也折了脚,站不起来,一手更是血肉模糊的不行。

苏斜弃刀,想推开壮汉,那壮汉任由推搡,却好似金蝉一样牢牢刻住。

“八门金锁功?”苏斜暗道一声,双手使不上劲道。

却看到壮汉一手摸向刚才的图卷,反手便把刀插上。

那壮汉却冷笑一声,接着怒吼一下,把苏斜直接带了起来,往地上狠砸下去。这样下去的话,苏斜肯定得脊梁崩碎,瞬间毙命,再不济也会半身瘫痪。

徐慕枫终于出手,一手轮住壮汉脖子,四两拨千斤,摔将出去。

那壮汉跌了出去,苏斜也摔落在地。

苏斜急急去摸那图卷,却已经不在了,他红了眼睛,拿起地上插着的雁翎刀,直接飞奔跳跃过去,跳刺向壮汉,却看到那壮汉竟然痴痴笑着。

血浆四溅,可同样飞奔出去的是图卷,那壮汉将图卷扔给了那个被张通撞倒在地的黑衣人,徐慕枫瞬间发力去争夺那图卷,可被那黑衣人一个板凳甩下来,砸在地上。

那黑衣壮汉拿到图卷后便狂跑起来,甚至没有回头看那个胸膛正在喷血的伙伴,边连尘一看,任务已经完成急急后撤,不再纠缠。

“我要宰了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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