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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炬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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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被少年感知到的,是滴答滴答的水声。

随即,他感觉到了脸上有温热的液体在流淌。

霍尔顿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但是浑身抽不出一丝力气,上下眼皮也想被铁水浇铸在一起一样沉重。心脏用压抑的速度缓缓跳动着,在漫长的等待之后才听到下一次的跫音。

随着少年胸膛中吐出的冰冷空气,他的理智和意识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霍尔顿试着深深吸了一口地下的冰冷空气,带着泥土味道的新鲜氧气让他恢复了几分精神,心脏处银色的战气重新燃起。

他缓缓睁开眼睛。

繁星般的天幕下,琴正低头看着他,少女一只手捂着嘴,另外一只手放在他的脸颊上,那些温热的液体,是她的泪水。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女孩胡乱地擦着眼泪,装作没有在哭的样子,她沙哑着嗓子说:“刚才你都没有心跳了!你知道吗!”

“琴……”霍尔顿扯动着面部肌肉,温柔地微笑道:“你恢复了吗?”

“恢复了,”少女轻轻地捏着他的脸,把小脑袋垫在石棺边缘上,看着霍尔顿:“我的感觉从来没这么好过。”她用右手盖住霍尔顿的一只眼睛。少年能够看出她的右手比左手显然要白一点,他试着转动脖颈,才发现自己原来躺在之前琴躺着的那个石棺里面。

“是你把我放进来的吗?”少年微笑着说道:“你的力气也变大了?”

琴点点头:“在我能看清东西的时候,我就立刻把你抱起来了。”她指了指霍尔顿身边萎靡不振的一小团金属球:“这家伙也很努力,你晕倒的太快了,是它长出一个铁环把你的手固定住才让你没有掉下去。”

“哈哈哈哈哈……”少年虚弱地笑笑,他想要说什么,却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话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他想要伸出手去触碰琴,却发现他的身体是如此虚弱以至于连手指都抬不起来。霍尔顿满腔心血激荡,最后说道:“真是太好了,琴。”话一出口,他就开始在心里骂自己的笨嘴拙舌——她肯定不是想听到“真是太好了”这种敷衍的话啊——

——少女像刚才的他一样,俯下身去,双唇轻轻和他碰了一下,然后用他甚至看不清的速度退了回去。

“这是还你的。”她红着脸,看着远处的黑暗,从霍尔顿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我就不说谢谢你了,反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少年觉得她的头顶都要冒出蒸汽了,只听她说道:“总之,我,琴·简格拉,以后就是你的……武器……了,对,武器,”她对着镜湖努努嘴:“就像是那个孩子一样。”

“你不应该成为我的‘武器’,”霍尔顿苦笑着说:“你忘了我答应你的?就算按你的逻辑,也是成为‘人’才对。”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了这句话的问题。如果少年现在能动弹的话,大概早就给自己两巴掌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就这么笨啊!

肉眼可见的,两个人的脸都红了起来,即便在没什么光源的地下也清晰可见。霍尔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坐了起来:“总之,我们先从这里出去和凌伯扬他们会合,再讨论下一步的行动吧,这儿还怪瘆人的。”

少女点点头,悄悄看了少年一眼,从石棺上跳下来。少年按住石棺的边缘,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是哪里不对呢?

他抬起头。

“琴,我们是在地下对吧?”少年站在石棺中,问道。

“是的,我们是在地下——”女孩向上看去,突然语塞。

“快离开这里!”霍尔顿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他一把拉住了琴的手,准备从石棺中跳出来——但是比他更快的是倾斜的天幕,他的一只脚甚至还没来得及跨出石棺,头顶的穹顶就倾斜下来,向他们压来。离得近了之后,霍尔顿才看清,那并不是闪烁着繁星的夜空,而是一个又一个连环套在一起的璀璨的泡状物。不知道为何,虽然这东西看起来闪闪发光,美丽无比,霍尔顿却总是把它和之前琴身上那些变异的组织联系在一起。他眼看躲不过,心一横,一把将琴拉进了石棺里面——他都不知道他现在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少年用身体将少女护在了下面,闭上眼睛。

预料之中的任何反应都没有到来。

霍尔顿悄悄将双眼睁开一条缝,看到了一幕奇景:石棺周围骤然升起了紫色的庞大光罩,和银色的穹顶撞在了一起,在泡泡的消逝和重生中发出嗤嗤的脆响。

“霍尔顿,发生什么了?”琴费力地伸长脖子,想要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少年坐起身子:“我们……好像被什么东西救了?”

突然,脚下响起魔导机械运行的吱嘎声,石棺猛地竖了起来。霍尔顿一惊,急忙站稳脚跟,琴贴着他站在旁边,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侦测到第二类敌人。”

少年被突然响起的电子音吓了一条,他转过头,四处寻找的声音的来源。

“自动防御模式启动……自动防御模式启动失败!模块损坏!”

“手动防御模式启动……”

石棺两侧猛地弹出两块石板,将石棺封死了。在少年面前的石板上,骤然浮现出蓝色线条组成的字符:“是否启动?是/否。”

鬼使神差地,霍尔顿按下了那个“是。”他总觉得这座石棺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随着食指上的刺痛感,“是”字居然弹出一根蓝色的细线刺穿了他的食指。

“权限认证通过,编号B-S-0001,九层地狱,青铜堡垒所属,未知用户,代号:烛火。”

“指令代码S00,启动命令,扎瑞尔之梦装甲开始充能,等待烛火指挥者授权……”

无数光屏在少年面前弹出,其中一些是他看不懂的语言,但是剩下的他大概都能理解,比如控制平面移动的操作杆,还有控制高低升降的拉杆,以及——右边的一排武器按钮。石棺下面突然弹出两个座椅,一前一后;而在那些石板重组的过程中,霍尔顿瞟到,一层又一层的黑曜石已经从地下升起,将石棺包了个结结实实。

“青铜堡垒授权完成,授权人:硫磺议会,青铜堡垒之主,拜耳。”

“亡灵序列授权完成,授权人:第二军团副团长,罗亭。”

“……”

霍尔顿看着面前那个黄色的警告标志,有些迷茫:为什么这东西还是不能动,它在等待什么?

琴的眼神突然变了。

少年的背后,金发的英灵凭空飘出:“你居然……”

“啊?”霍尔顿不明所以地扭头,看着一直沉睡的金龙少女。

“如此令人怀念的场面啊,小伙子。”她老气横秋地说:“不过贝卡姆的手下居然会为你背书,也是一件奇事……”

她伸出手,平淡地点了点。

电子音响起:

“艾比夫山授权完成,授权人:丝蕾尔”。

铿锵的脆响中,霍尔顿面前的所有光屏全部打开。少年左手握住拉杆,听到最后的电子音是:

“武装启动,炬烛之刃,出击。”

PS:我就是要在奇幻世界开高达啊!

PS:PS:因为实在不想听家人墨迹,以后更新时间可能会改到晚上11点左右,各位就不必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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