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灵宗数千年来，未曾有过这般弟子！”
孙一景暗看了楚铭一眼，这小子果然天不怕地不怕，胆大但是心细。
他轻轻将万灵纹典放在桌上，微微闭目后说道：“这段亦真乃是大齐皇朝真纹武宫之人，你杀了他恐怕有些麻烦，后果你可想到？”
“无妨，我楚铭从来不怕麻烦，倒是孙长老，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被楚铭一句反问，孙一景长老猛一睁眼，双目锐利射来，须臾之后他终于笑了。
“果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何楚铭的名声在五灵宗之内好似灾劫，大齐皇朝之人说杀便杀了，全无顾虑。
但此子若不死，当可战天下！
“长老也不怕被牵连！”楚铭打量着这镇定的老头又问一句。
“无妨，老夫也活不了多久了，很多事情都看开了，你若不说，老夫也不会说。”孙一景呵呵一笑，真是全无顾及的小子，这楚铭在长老面前哪有身为弟子的自觉。
“那多谢孙长老！”楚铭看着如此默契的长老，也是点头一谢。
可孙长老眉间一动，右手一动，突一按那部万灵纹典。
“拿去！”
楚铭右手一抄，一接孙长老抛来的万灵纹典金册，一愣神，这孙长老居然不要。可接下来孙长老的话语更让他心动。
“真灵纹术之奥，非你我所能想象，可笑那段亦真还将此物当作宝贝。这本万灵纹典只是上半部，真正宝贵的乃是下半部！”
“咳咳，跟我来，我带你见识真正的真灵纹术。”耳边又传来孙长老咳嗽之声。
这一瞬间，孙长老双眸无神，仿佛绷紧的心弦终于放开，老了许多。
“下部？真正的真灵纹术？”楚铭默一回味，脚尖踏地走出。
在小院的一间偏屋之中，孙长老轻轻一拍墙面，一座土系阵法竟然闪烁，地面隆起一张铁门大开，居然别有洞天。
“老夫一生见过许多天赋绝伦之辈，多如浩瀚繁星，但却无一人如你这般。”孙长老闭眼了，眼角颤抖，似是回忆到了不好的事情。
“成大事者，当战天下，所以老夫这次将真正万灵纹典的上下部都传给你，跟我来！”
“孙长老，你如此做，难道不怕万灵山真纹术一脉就此断绝，我之志向可不在这五灵宗，长老为何不收徒弟。”
楚铭没想到孙长老如此果决。
“徒弟！”孙一景的语气变得紊乱愤怒。
“人心叵测，老夫曾经千辛万苦，收了几个徒弟，大多背叛，老夫如今这颗心早就死了。”
说完孙一景一摇头，往事历历在目，皆是不好的回忆。
楚铭黯然无语，似是感同深受，徒弟不好教，他的师尊明剑藏就是明例，拿他这个弟子没辙。
“走！”
走过一条宽绰甬道，推开地下的一间密室，孙一景的动作停滞了瞬息，眼角突变微红。
“终于又来到这里了，此地是老夫的伤心之地。”一声悲凉之声。
“吱吱！”声起！
铁门推开，腐朽的气味随之涌出。
楚铭屏息走进，放眼望去，在密室的大厅之上挂着数盏长命灯，正中摆放着两具厚重黑棺。
“墓室？”
两具黑棺之上，分别摆放着一柄断裂的黑矛和一段残存的白绸，其上还有斑斑早已干枯的血痕。
黑棺之后有一座四方石台，石台之上居然有一块血色的玉石，好如胎石一般，而且这血色还在蠕动。
孙一景慢步走进去，慢慢扶着黑棺，鼻息一抽，老成持重的长老居然手在颤抖。
“命武，旖娘！”
蓦然间，孙一景的身体一颤，几乎身体支撑不住，喘息许久之后才说道。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楚铭，当年的我如你一般，无所畏惧，为追求武道至高境界，愿意付出一切。”
“但天命有道，也许这便是违命的代价。”孙一景一拍黑棺，不甘说道。
此刻满头的黑色长发，居然一寸寸的化为雪白之色，一息白发。
楚铭看着瞬息苍老的孙一景，摇了摇头。在一息白头的背后，定然是一段惨不忍睹的回忆。
看着孙长老，他如鲠在喉不得不问。
“这黑棺里是谁？”
“这黑棺中的人，是老夫的儿子和媳妇，纸鸢的父母，也许，这便是老夫的命。”
楚铭此刻双眸一闪，望向黑棺，突开口道。
“长老居然相信天命！”此言若邪魔歪道。
“天命无道，天命无情，天命更无义！”又是一句脱口而出。
“天命无道，天命无情，天命更无义？”
孙长老眼眸中死灰一片，喃喃自语重复着楚铭之言。
“楚铭，你心高气傲是好，但天命，不可违！”
“何谓天？”楚铭突然狞笑，摇了摇头。
“我不知长老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楚铭眼中，天运不在，万道不存，若天善恶，首先劈的便是我等视凡人为草芥的武者。”
“我楚铭只有一言，若天命有道，我便逆了这天，让这天，也挡不了我的路！”他的一声，若疯癫狂语。
“逆天！”孙一景先是一愣，随后笑了，同样笑若疯癫。
“人道你楚铭是放肆无知，狂悖无礼。我看你楚铭是无法无天，全无顾忌。”
“好！好！，这万灵纹典下部给你，我拭目以待。”
两人放肆笑后，见孙长老的悲凉心情稍稍平复，楚铭这才开口问道：
“孙长老，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
孙一景一摇头，似是想起当年的事情便是心口一阵绞痛，许久之后，他终究开口道：
“五十年前，天武大陆发生了一件大事，飞龙城，天尸降世。”
“飞龙城？天尸降世？”
听闻此言，楚铭身体本能一颤，双眸之中流露出奇怪的神色。
他脑海之中的某块记忆，仿佛被触动了。
孙一景默一沉默，才语速缓慢的继续说道：
“五十年前，天琢州的飞龙城姜家，得到了一具天尸，引来多方势力抢夺，最后天尸据说被大衍皇朝夺去，不过天尸身上的一物却落在了我的手中。”
说完，他一指如两具黑棺台前，案桌之上的红色胎石。
“此物可能来自天外，记录了非我等所能理解的真灵纹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