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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〇一节 异域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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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宇宙不是唯一的存在,唯一的存在只有空间和能量。

在盘古星的另一个物质位面,有一块孤零零的大陆,名叫苍月大陆。这块大陆三面环海,和盘古大陆一样有着适宜的温度、温柔的大气、充沛的雨水以及煦暖的阳光,幸运地孕育出形态各异的生命和物种。

几十亿年间,无数物种被时间的巨浪裹挟着,物种更迭不断,生生不息不止,如同泡沫般泛起然后刹那间破碎,最终在造物主的眷顾下,苍月大陆上孕育出了唯一的智慧生物——人类。

苍月人建立了一个人类王国,在探索星空和探索自我的过程中,苍月人也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修真体系——称之为“摩耶修真术”。

千年前,苍月人曾一度通过时空结界,穿越位面来到盘古大陆。经过一场旷日之久的人魔大战,在盘古大陆*四大修真家族带领下,苍月人被彻底的驱逐回自己的位面。

盘古大陆*四大修真家族经过商议,为防止强大的苍月人再度穿越位面,家族族长耗尽家族资源,联手封印了联系两个位面的时空结界,并商议由各家族轮流值守,每家值守的时间确定为二十年。

这二十年,正好轮到了四大家族之首的葛家。

盘古星并不知晓,此时的苍月大陆,已是一个荒凉的世界,没有生机的世界,一个被遗忘的世界。

年年干旱,原本肥沃的土地日渐贫瘠,庄稼已歉收多年,以前那个富饶、美丽的苍月大陆已成为久远的历史。

更为可怖的是,植物的种子渐渐地不怎么发芽,各种小动物即便见到异性,开始变得麻木而懒惰。

苍月人开始不相信爱情,开始流行断舍离,开始躺平,开始迷恋于枯燥、没营养、低俗的网文,没人愿意修真……由于生育力的下降,动物都日渐稀少,更不要说苍月的人口,在最近的三百年内,苍月人口至少减少一半。

在苍月大陆的首都,护佑苍月人的世界之树已枯萎,宏伟的万神殿已坍塌,数千个高耸入云的万法塔存留至今的不过十之三四。

但在此时,这些残留下的方尖塔顶部齐齐地闪烁了一下,从塔尖而至塔底,一层淡蓝的荧光瞬时笼罩在尖塔周围,荧光又颤动了一下,流水般飞速向塔基聚拢。从一个高塔到另外一个高塔,从一个山脉到另外一个山脉,在暮霭沉沉的苍月大陆上,这一根根划过夜空的能量通道瞬时连接成了一个形状繁复的几何图形。

随着这图案的逐步成型,整个大陆似乎感受到一丝的不安,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我的王,通道建立了。”王国的首席大祭师身上闪动着一层肉眼几不可见的赤金色光芒。金色代表神权和力量,在苍月人独特的“语言交谈”中,这辉光有节律地闪动着,飞速地快递着信息,这是苍月星人独特而高效的沟通方式。“像这样的传送通道,我们还能建立多少次?我的大法师。”万法塔的一层,空空荡荡,只在大厅中央有一个镶嵌有各色水晶的巨大王座。女王走到可以俯瞰群山的巨大落地舷窗旁,眺望着矗立天际的世界巨树,缓缓问道。

同样,她身上闪动着紫色的辉光,紫色代表皇权,彰显高贵。

“您应该知道,穿过位面的需要的力量是无比的庞大,在帝国数千名高阶修真的加持下,传送通道的每一次开放,都将加速世界之树的衰老。也就是说,在这次通道建立后,世界之树将在十年内停止生长,很快的凋零,枯萎,然后崩塌,化为缕缕烟尘。”首席大法师顿了一顿,继续道:“而且因为这次传送,参与行动中的修真者都会跌落一个境界,可以预见——”帝国首席大法师似乎很犹豫,不知道是否要告诉女王这个消息,“除开我们这些腐朽的老迈修真,在未来的一百年,帝国将几乎没有年轻的超凡者存在。”

“不是我不知道这些。”苍月女王缓缓转过身,晶莹的眸子仿佛蒙上一层水雾。“是我伤感了,亲爱的尤里大祭师。我只想通过您的话语,让我更深切地感受命运的不可捉摸。”晚风吹拂着女王的金色长发,根根发丝在她脸庞狂乱地舞着。

她指着外面即将落山的太阳,紫色辉光快速地闪烁着:“亲爱的尤里大祭师,我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苍月的生命已枯竭了。您看,除开我们这些老迈的修真,我们的年轻人,我们的未来,他们能顺利地进阶超凡的越来越少,这个世界必将崩塌于生命微尘的日渐稀少。”

她拿起镶嵌有翠绿生命之石的法杖,在空气中轻轻地搅动着,过了良久,才看到几颗代表生命之力的微小光粒很不情愿地闪烁了一下,马上又熄灭了。

女王喟叹道:“以前——多么好的时光啊,生命微尘多得就像沙漠中的沙子!现在呢,我们需要在满地的沙子中寻找一颗稍纵即逝的生命微粒!”

尤里大祭司沉默了,他知道女王所说的是铁一般的事实。

“难道是我们索取得太多?是我们的贪婪蒙蔽了智慧的眼睛?是我们的世界本该是这个模样?就像苍月的太阳。祂给予我们光明,给予我们生命,给予我们希望……祂在每个清晨升起,在每个傍晚落下,日复一日,已过去亿万载。我们从来都觉得这理所当然的像指尖滑落的露水,像清晨自由呼吸的空气,祂应该存在,应该给予。”

“生命微尘也是如此,直到我们发现将要失去它时,我们都不会觉得这是主宰额外的眷顾。没有生命微尘,苍月所有一切都将失去生命。”女王带着疑惑,诉说道,“难道所有的世界都是如此?”

“不,女王,至少我们知道,和我们一壁之隔的盘古大陆依旧那么生气勃勃。”尤里大祭司

女王长叹一口气,继续道:“翻阅苍月的历史,我们的先祖曾到过盘古大陆,踏上过那片肥沃的土地。那时候苍月战士是如此的勇猛和强大,命令和征服让他们和盘古星修真进行殊死的决战。不过我们最终还是失败了,留下了一个不可逾越的晶壁隔断了彼此的时空。”

尤里大法师低头道:“是的,我的女王。”

“如今,我们比起以前是如此的虚弱,我们还有力量和盘古大陆的王国,和他们的修真进行平等的对话吗?我们过去是乞求他们的宽恕和怜悯?还是带着必死的信念去进行征服?”

“不管是何种方式,我们都需要派出我们的使者。”尤里大法师毫不犹豫地言道。

以上的信息的传递似乎很艰难,女王身边辉光闪动的频率明显加快了。

她停了一停,女王幽幽呢喃道:“这些天,当我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我都问自己,这么恒久的久远,难道非要在我手中终结?为什么不是别人?难道这就是菲戈尔大先知常说的命运?不可改变的命运?”

“我的王,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您的问题。”尤里略显疲惫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情,“主宰的决定,归于主宰。我辈只能承受。”

两人不再交谈,缓缓从万法塔塔底向上行走。到达万法塔第九层时,夜空中已是繁星点点,如同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凝视这王国发生的一切。

女王和大祭师都沉默着。

女王深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吟唱出几个短促的音符,法杖挥舞中,一丝五彩的微光慢慢在她杖头凝聚,形成一个繁复的生命符文。这符文慢慢凝实,似乎变得有形有质,在夜风中几欲轻盈飘去。

女王举起法杖,用法杖的尖端轻轻触碰着塔尖镶嵌的一颗淡绿的菱形水晶。

于是,直刺苍穹的万法塔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整个苍月王国的地面传来一阵令人不安的悸动,能量的洪流从每个方尖塔底下涌动着,咆哮着,纷纷奔向生命巨树的方向。

世界巨树也悸动了,这个参天巨人蠕动着亿万根触须,吐纳出聚积了数十年的生命能量,肉眼可见的速度中,如同云盖的叶子纷纷卷曲,一片接着一片地枯萎、凋谢。见此一幕,苍月大陆的子民纷纷五体着地,匍匐在巨树脚下,眼含热泪,祷告着,祝福着。

也在这一刻,世界巨树体内被称为起源空间的空腔中,苍月王国遴选出的数个少年男女沐浴在一层若有若无的绿色光芒中,光芒向中心汇聚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幽暗隧道,下一刻,这些孩子都奇迹般地消失了。

而这次,也就是最后一次的“穿越位面”仪式中,梦迪卡纳家族的天之娇女,十七岁的梦迪卡纳·凌·晨星也在其中。

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她出生在苍月大陆的“荒漠时代”,但又奇迹般快速成长为一名高阶使徒,她将带着本命水晶,通过临时建立的时空隧道延续苍月的光荣和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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