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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名为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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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刻着金色花纹的骨瓷杯中斟满了浓郁的意式咖啡,热气升腾成香醇的雾气飘散中安静的书房内,满是书架房间内除了精装书和古籍残卷的书香之气,更是充满了咖啡的浓香。

淡金色白发的欧洲年轻男人坐在巴西花梨木制成的书桌上,翻阅着写着拉丁文的精装书本,一边品着散发浓香的意式咖啡。

叮铃铃!

复古的铜质电话机忽然响起,年轻男人放下书,接起电话。

“海涅校长,我们在希腊爱琴海附近的探察任务有了重大发现!”电话里的声音压抑着激动,听起来是个年轻男孩。

“哦,具体的说说看。”海涅校长不咸不淡的说着。

“地点大约是克里特岛附近,我在探察过程中发现自己的神血有躁动的倾向,而且我的‘神之眼’不受控制的多次点亮,好在我机智的带了美瞳,不然当地的希腊人看见我还以为是外星人……”海涅几乎可以想象年轻男孩说话的时候多么眉飞色舞。

“塞维拉同学,请说重点。”海涅校长不得不选择打断他,以往的经历证明这个优秀的学生有一个不优秀的特点:废话太多。所以必要的时候需要打断技能制止一下。

“哦,好的,抱歉校长,我有点激动过头了。”被称为塞维拉的男孩不好意思的道歉,然后继续讲述,“是这样的,校长,您知道我是希腊神族一系的神裔,希腊神灵如果有什么动静我是最容易感知到的,这次在爱琴海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这种波动——神灵波动。”

“这就是你重大发现的依据么,塞维拉?有没有可能会是别的神裔使用神喻被你感觉到了呢?”

“不,校长先生,绝非如此。如果是别的神裔造成的波动,那么和我一起的伊丽莎白都会同等程度感觉到,但是伊丽莎白同学毫无反应,她并没有感觉到这种波动。”塞维拉兴奋的反驳。

“是这样么……”海涅校长略微沉思了一会儿,“那么你们先不要着急,继续在周围收集更进一步的线索,尽量定位“神灵栖所”,如果发现入口,不要擅自进入,等待学院这边派出战争领域的毕业生们来支援你们,听明白了么?”

“……是,我们明白了。”塞维拉迟疑了一会儿,应诺道。

“记住我的话,不要擅自进入神灵栖所,那不是凭你们能够应付的地方。”海涅听出了塞维拉语气中的迟疑,微微皱眉。

“明白,校长!”塞维拉这次回答的很爽快。

挂断电话,海涅校长无心看书了,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起身离开了这个几乎被改造成书房的办公室。

---------

瓦尔哈拉学院,地下实验密室。

瓦尔哈拉学院作为神裔社会中最知名的存在,不单是整体实力的强大,科学技术也走在最前沿。

电梯发出沉重的摩擦声下降,在地下三层停下,电梯门缓缓打开,淡蓝色的光源从四面八方传来,但它并不刺眼。

地下三层的墙壁、天花板都散发着不刺眼的荧光,这是由极为特殊的、具有发光效果的复合材料制成的,这种材料不仅坚固无比,而且具有光源。

也因此这个地下室没有电灯或者别的光源——除了尽头处散发着绿光的培养槽。

哒哒哒……

海涅校长迈着稳重而悠扬的步子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密室里的培养槽面前,培养槽的周围有无数的透明的电线插在插口,向左右两边伸展蔓延,直到墙壁尽头嵌入,不知道联通在哪里。仔细看去,能发现湛蓝的电光从培养槽中流出,在透明材质的电线中流向墙壁尽头外。

海涅凝视着营养液中的人——

那是一个极为清丽可人的少女,长长的银白秀发飘扬在水中,她紧闭着双眼,口鼻间戴着呼吸器,神色恬静的悬浮在巨大的培养槽内。她身上穿着纯白的长袍,袍子下裸露出的小腿苍白得仿佛透明,无端的让人有些人疼。

“校长,您来啦。”

少女的声音空灵缥缈,轻轻的回荡在整个地下密室。奇怪的是培养槽中的少女根本没有动嘴,连眼睛都没睁开过,仿佛一直沉睡着。

“你感觉怎么样?”海涅丝毫不觉得惊讶,轻轻点头。

“我很好呀。”少女的声音带着轻笑声。

“这次辛苦你了,你的预感果然没有错,要不是你跟着去了中国,恐怕我们就得失去白夜心了。”海涅叹息着。

“校长,您知道的,我并不是预感到的,而是看到的。”

“啊,是的,应该说多亏了你的‘天空之眼’。”

“嘻嘻,您这次来是有什么新的任务吗?”少女传来俏皮的笑声。

“没有,我是来看看你的情况,你的克隆分身战死了,这对你精神会有很大创伤吧?”海涅轻声说。

“嗯,我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恢复,并且这段时间里,天空之眼作用力会相当有限。”少女说,“但我的精神力还足够处理校内一切计算机的运算。”

“没关系,好孩子,你已经做的很好啦……”海涅说着,年轻英俊的脸上竟然露出年迈长者才会有的慈爱。“这么多年了,要不是你,英灵殿不会发展成现在的样子。你维持着学校的运作,扛着千斤的负担,可学校里除了我和少数几个人,几乎没人知道你的存在。”

“你……会委屈么?会伤心么?”海涅低声问。

“……校长,什么是委屈?什么是伤心?”少女仿佛是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疑惑的问道。

海涅心里一动,缓缓的闭上眼睛,不让心中猛然迸发的沉痛感流露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这个时候他的眼神变得平静祥和——他的面貌无疑是年轻人,但眼神饱含沧桑,仿佛刻着岁月的划痕,他就像是神话传说中的守着墓地的老人,已经看遍了人间百态。

“没什么,孩子,我们说说别的。”海涅温和的笑了笑,“白夜心他怎么样?”

“他的确拥有‘时之光’,但是使用上很粗糙。而且他完全不懂自主的调动神血和‘神之眼’,战斗技巧和战略意识很差。他的血统不会低于A,但综合素质恐怕不足B-。”少女的声音很冷静平淡,“他需要进行高强度的特训,校长。”

“是的,所以‘源计划’应运而生。”海涅点点头,“从此刻开始,一个月内你断开和学院中央计算机房的连接,安心休养,用你的能力外出游玩或者逛一逛校园都可以。”

“校长,可是这样会……”少女的声音有些迟疑。

“我有分寸,听我的吧。”海涅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这是命令。”

“喔……”可以想象,少女此刻如果有表情,肯定是噘着嘴。

“呵呵……”海涅忍不住失笑,他轻轻的抚摸培养槽上的玻璃,仿佛是在抚摸少女的头。

“晚安,银纱。”

海涅说着,转身走了。

“晚安,校长。”少女也说着,看着校长的背影,他越走越远,最后打开电梯走进去,电梯门缓缓闭合了,整个地下室再次沉寂如海。

培养槽内的少女忽然微微睁开双眼,眼神清澈明亮,流淌着难以言喻的流光,但也只有一个名词可以形容那种眼神——

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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