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铭城还回去一拳。
乔晋歌也见血了。
乔晋星回来看到六哥被打,不由分说,立刻冲上来拳脚齐上。
场面一时变得混乱不堪。
乔家两兄弟欺负傅家一个人。
尤其是不会打架的乔七公子,直接挂人身上喊,“六哥,打死他。”
傅铭城:“……”
乔晋歌:“……”大明星没脸看了,群殴也不是这样打啊,老七。
傅铭城想把欺人太甚的乔七少爷过肩摔,但想到这人有可能是未来儿子的小舅子,到底还是给了点面子,直接把人一拳送走。
乔晋星疼得眼冒金星。
他是年纪最小那个,也是最瘦那个,身子骨不行啊。
乔七公子跟哥哥们比,真是个弟弟,就是小拇指意思的那个弟弟。
乔晋歌还想冲上去打人。
凌芝宁大喊,“你们够了!”
她奋力大喊。
还想动手的三人立马停住。
“傅铭城,你回不回去,我被淋湿生病了你负责啊?”
傅铭城:“……”
他看了看一直落下的大雨,想到现在这个时候确实不该僵持,所以说,“宁儿,我给你时间考虑,你必须回家。”
凌芝宁扶额,想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
她转身回家里。
乔晋歌紧紧跟随着问,“他是不是为难你了?”
“没有,乔晋歌,你干嘛呢,为什么要打他?你是这样,乔晋耀也是这样,还有乔晋轩也是,你们一个两个都对他动手,他是个人,没事被你们打,你们当他是什么人啊,他没欠你们的。”
想到那几个拳头纷纷砸过去,她要气死了,傅铭城又不是铁,反复被人这样打,谁受得住?还有上次不是受伤了吗,伤哪儿了,刚才也没有问。
乔晋歌认错,“我担心他欺负你。”
“他欺负我什么啊,我和他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他要是真欺负我,我就不可能活到现在。”
甚至没有他,说不定我已经死了,或者被人断手断脚扔进肮脏的地方了你们知道吗?
乔晋星有点不服气,“姐,他先打我哥。”
“那是你哥先动手。”
“我哥也是你哥。”乔晋星横气的回一嘴。
凌芝宁:“……”
行,她不跟他们吵,现在乔晋歌和乔晋轩都知道她结婚的事了,看傅铭城这样,估计他也要晒出结婚照了,她倒不是怕别人知道自己结婚了,是怕这几个冲动的哥哥知道她结婚了,还以为是傅铭城逼迫,然后去找他麻烦。
到时肯定乱,乔家和傅家有恩怨啊。
豪门的恩怨若真斗起来,那是要血流成河的。
乔晋歌看着生气的人,他蹲在她面前认错,“我冲动了,下次不这么做了,可以吗?”
他似乎很在乎她的情绪。
凌芝宁低头看着他问,“你还想有下次?”
乔晋歌举手发誓,“没有了,你别生气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生气,她这样让他心疼。
说实话,得知她是堂妹的时候,心情半喜半伤,天知道他伤什么?
凌芝宁看了看他嘴角,让人坐着别动,“我去拿药箱。”
乔晋歌立刻躺到沙发里当大爷。
乔晋星蹦在旁边问,“六哥,你干嘛打傅铭城?”
乔晋歌皱眉,他不可能告诉七弟说那傅铭城娶了你姐?
这事要让臭小子知道了,他一定又冲过去找傅铭城拳打脚踢了,想到他刚才手脚并用上去,“唉,你会不会打架啊,小七。”
刚才傅铭城算是手下留情了,他只是把乔晋星推开了,本来是想把人过肩摔,可能是怕这七公子身子骨受不住,竟没有动真格。
乔晋星别了一下头发表示,“我那是武功好。”
“呵呵。”乔晋歌无话可说了,人家差点把你打成残废知道吗,你还觉得自己武功好呢?
凌芝宁拿了药箱下来,她给受伤的人上药,乔晋星凑近来,他想找一个伤口,可翻遍身上都没有。
气得戳了一下乔晋歌的嘴角。
乔晋歌疼得踢开存心的人。
兄弟俩在妹妹面前花拳绣腿。
“幼稚。”凌芝宁丢下两幼稚鬼转身去忙。
忽然接到许总的电话,她问,“宁宁,周末有空吗?过来一起吃饭好不好?”
凌芝宁感到为难,刚刚在房间里接到傅爷爷的电话,老人家让周末去他那儿。
她看了看天色,现在才中午,要是下午有空,就过去一趟吧。
总不能许总三番五次找都要推脱说不行。
乔晋歌走进来说,“我要出去办点事,你会一直在家吧?”
“嗯,路上小心。”
“知道了。”乔晋歌拂了拂她发丝。
凌芝宁想躲开。
他说,“小时候你和我最亲了,可你却不记得了。”
凌芝宁只能用力微笑,让人赶紧去忙吧。
“那我走了,晚上回来陪你吃饭。”他急匆匆出门了。
凌芝宁看着人走远,她大松一口气。
转身去房间。
经过乔晋星住的房间,看到他在玩游戏,人戴着耳塞,外面的喧嚣被隔绝在千里之外。
凌芝宁也不好打扰,转身下楼,想了想,她拿雨伞出去了。
开车去到许总住的别墅,站在门前想按铃,但这雨下得太大了,她怕里边的人听不见,索性就自己按指纹了。
上次来的时候许总给录了指纹。
她现在一扫就能入内。
凌芝宁走进去,左看右看两眼,忽然见到一只猫,它躲在草丛里望过来。
凌芝宁觉得那只猫好可爱,眼睛亮亮的,特别招人。
她撑着伞走过去。
小猫却跑了。
它脚上缠着一根绳子。
“唉。”她赶紧追去,想帮它把那绳子解下来,“你别跑啊。”
急急忙忙追上去,她抱住了顽皮的小猫在怀里,看了看它脚上的绳子,应该是它乱跑不小心绕上去了。
凌芝宁放下雨伞在走廊里,她小心翼翼给它解除绳子。
可爱的小萌物低低叫一声,声音小小的,奶萌得要命。
凌芝宁放它走了,“行了,我不缠着你了。”
“喵。”它叫了一声,竟然跃到她怀里。
“怎么,不怕我了?”
她抱住小可爱。
哐啷。
远处传来了花瓶落地的声音。
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有那么大动静?
她奇怪地看过去一眼。
小猫喵喵叫,它跳下去跑了,边跑边回头。
凌芝宁觉得奇怪,她跟上去了。
走过走廊,想到雨伞放在那边了,她想跑回去拿。
喵。
小猫又在叫,凌芝宁只能用手遮在头上,她跟着它跑上去了。
跑上了楼梯,绕到另一栋楼里,再走下楼梯,她一时分不清这是哪跟哪儿。
许总住的别墅是真大,先前进来都是依靠他们带路,现在自己一个人走,就怕进入了不该进的地方。
凌芝宁走下楼梯,忽然听到了呜咽声。
听那声音有点悲切。
她站住不敢前进了。
蹲在阶梯上的猫咪甩着尾巴。
凌芝宁忐忑不安,她走下去抱起小可爱,嘘了一声,让它别乱叫。
本来想抱着它走了,谁知道房间里传来了打骂声。
那是谁的声音?
凌芝宁感到疑惑。
这是许总的家,谁,谁人在那儿……
难道是许总?
凌芝宁神经绷紧,她慌里慌张的想逃,可不知为什么却往下走了,她悄悄走过去,往那空旷的房间里看,然后看到了怂人的一幕。
许总蓬头垢面。
她不停说,妈妈错了,妈妈错了,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凌芝宁童孔放大,她震惊不已的看着那一幕。
这是什么情况?
那是许总吗?
还有那动手的人?
那是……乔子依?
许总领养的女儿?
怎么会这样?
凌芝宁贴在墙壁后面,房间里传来了辱骂声,“去啊,去找你女儿啊?疯子,神经病,是你自己作孽,你活该,你领养我,又不给我钱,每次我问都要让我撒娇才给钱,你算什么东西……”
乔子依踹过去一脚,她转身走了。
凌芝宁急急忙忙跑去,她跑到楼梯上躲着。
那小猫还在门口,乔子依出来看到,她一脚飞过去,竟然把猫踢走了。
小猫惨叫一声。
凌芝宁捂着嘴巴大气不敢出。
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家充满了诡异。
这到底怎么回事?
乔子依不是许总的女儿吗?听二哥说许总每个月都给乔子依很多钱。
那乔子依为什么要这样?
凌芝宁跑上楼,她看到乔子依走了。
那人上车直接出去,应该没有发现这别墅来了人。
凌芝宁赶紧跑回去,她去查看小猫咪,它没事,应该是觉得疼了,喵喵叫着,凌芝宁揉了揉它小肚子,她推开门进去,才发现许总昏倒了。
凌芝宁赶紧把猫放下,她跑过去扶起昏迷的人。
看到她额头上有淤青,这是乔子依打的,还是许总自己摔的?
凌芝宁抱着人,觉得愤怒,眼睛都红了,哆哆嗦嗦拿出手机打电话,她一边叫着怀里的人,一边打电话给三哥。
乔晋深问,“怎么了?”
凌芝宁与不成句,“那……那个,许总晕倒了。”
“你说什么?”乔晋深赶紧赶回来。
凌芝宁心口堵得慌,抱着怀里的人,她莫名其妙想哭。
怎么会这样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那个利落大方的许总吗?
凌芝宁怀疑自己看错了,刚刚她看到什么了?
是许总犯病了吗?
还是乔子依打人才导致这样?
这种乱七八糟的事,真让人不敢去想。
乔晋深到来,他帮忙把婶婶抱回房间问,“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婶婶又撞墙了?”
“啊……我不知道。”凌芝宁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没见过许总犯病的样子,今天是第一次,如果说这是许总犯病的样子,她的确没打人,反而是有人打她?怎么会这样呢?
凌芝宁脑子里混沌成一片,总觉得这个家藏着许多事情。
她刚回来,什么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去弄个清楚究竟,她感到茫然。
忍不住问,“三哥,这个家是不是没有监控啊?”
乔晋深忙着做检查,他说,“是,没有。”
“可是许总一个人……”
“就因为小婶住在这里才不敢装,小婶以前看到监控里自己的样子,她受不住,所以为了不让她看到,家里没有装监控。”
“这样吗?”
那这家里发生任何事也没有人看到了?
甚至她被打,也被当成是她自己发病后自己撞的?
这太离谱了。
凌芝宁不敢去深想了。
看着昏迷的人,她洗了洗毛巾忙着给狼狈不堪的人擦脸。
乔晋深看着妹妹认认真真的样子问,“你,怎么会来?”
“今天许总给我打电话,说周末一起吃饭,可我周末有安排了,我说是要下周才能陪她一起,但挂电话后觉得无事可做,就想过来看看。”
“你,还是改不了那称呼吗?”乔晋深有些不能理解,喊妈妈就这么难吗?小婶都这么小心翼翼地求了,她生着病呢。
凌芝宁低头想说对不起,她真的叫不出来,妈妈两个字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叫了,甚至记忆里有道门,在拒绝这两个字进入。
是打从心底里封闭的吧。
乔晋深道歉,“对不起,我没有逼你的意思,其实我看得出来,你也在努力适应,也算是为难你了。”
乔晋深给昏迷的小婶打了一剂安神药,他说,“先让小婶睡一会吧。”
“嗯。”凌芝宁起身走出房间,抱着蜷缩起来的猫咪,去到客厅,发现客厅一片凌乱。
满地的碎东西,还有装在花瓶里的花洒了一地。
看得出刚才这里发生过激烈战斗。
乔晋深忙着打扫,他说,“你先坐着吧,我来整理。”
“阿姨呢?”
“阿姨这两天请假,最近小婶没什么异常,她说可以一个人,谁知道今天又……”
“她每次发病都是这样子吗?”
“差不多吧,她不打人,就是会自我伤害。”
“……”
凌芝宁放下猫咪,她拿过扫把,这乔医生一看就是不擅长做这些。
凌芝宁将地板扫干净了,转身去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食材丰富,看来时刻准备着。
她拿出一些东西,打算熬份汤水,等昏迷的人醒来,应该可以喝上一碗。
乔晋深坐在那边看着,他脸上满是疑惑。
刚开始,他也不相信这个凌芝宁,但看到她今天来这里,他竟然相信了,她是真的在努力去接受真相。
乔晋深起身走过去,他拿过水果帮忙切着。
凌芝宁负责洗菜,低头看到小猫咪在脚底下绕来绕去。
凌芝宁弯身把猫咪放在厨台上。
乔晋深扶额,“你不怕猫毛啊?”
“没事,它只要不乱跑,就不会有。”
说起来这只猫还挺有灵性的,它趴在那儿看着,眼睛滴熘熘转。
乔晋深说,“这是小婶在路上捡回来的猫,它很胆小怕生,一般不亲近别人,除了小婶。”
“是吗?”凌芝宁看着小可爱,觉得它挺圆的,细细看才发现是只胖猫。
乔晋深转头看笑起来的人,发现她笑着的时候和小婶长得很像。
他愣了一会儿问,“你住在二哥那儿还习惯吗?”
“还行,本来是在大哥那儿,不过你知道,他满地都是迷彩。”
“那是他唯一的爱好。”
“是啊,我觉得你们每个人都很有个性。”
“可我听别人说,我们都自以为是。”
“三哥这么说自己吗?”
“大伯父和叔叔都这样说。”乔晋深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急转直下问,“想没想好跟我们一起回大宅去看望长辈。”
凌芝宁摇头,“我真的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即使许总有亲子鉴定报告,我仍旧不记得,我想等我接受了真相,还有想起过去的事了,那再回去不迟,现在这样,我只会把自己当成外人,我是无法面对乔家其他前辈的,你能明白吗?”
乔晋深想了一下点头,“我明白,也知道你很为难,你也不要着急,这失忆的确是件令人头疼的事。”
凌芝宁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是你们妹妹呢?”
乔晋深愣住,是啊,如果她不是乔家的人,那该怎么办?
“怎么,三哥也迷茫了?”
乔晋深摇头,“我觉得你就是,冥冥之中,我们所有人都相信。”他一个外科医生,居然信那些玄乎的东西。
凌芝宁哑然失笑,“三哥,你还有这样一面啊?”
“我怎么了?”乔晋深手上沾着水,他弹着水珠过去了。
凌芝宁躲开,怎么觉得所有哥哥都幼稚呢,“听说还有两位姐姐,她们都很忙吗?”
“嗯,大姐在国外当律师,她喜欢就事论事,凡事提原则性问题,你几位哥哥都不想和她理论,还有你二姐喜欢演戏,正在影视区地拍剧,因为你说还不想宣布,所以你回来这事还没有说出去。”
“谢谢,我想要一点时间。”
“会好的对吗?”乔晋深看着陷入彷徨的人问。
凌芝宁想了一下点头,“会的吧。”
凌芝宁让汤水熬着,她抱着一盆沙拉去客厅,坐在沙发里,看着走过来的医生问,“医院不忙吗?”
“还行吧,你知道私人医院,勉强有点自由权。”
“不怕埋没了你的能力?”
“我当时学医是为了想帮助小婶,结果什么忙都帮不上,小婶这是心理疾病,她自己不愿走出来,我们也不能强求。”
凌芝宁吃着水果思考,她犹犹豫豫问,“乔子依,她知道我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