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卿在包厢里坐了好一会儿，等到服务生再次敲门进来，谢卿卿才结了账出去。
她没有叫车，随人群上了公交车，摇摇晃晃在这座城市里胡乱的转悠，眼前走马灯一样掠过华灯初上的海城，脑子里也似皮影戏一样，穿过这个人，又晃过那个人。
乔霆邺下了飞机，接到姚瑾宗打过来的电话，知道谢卿卿去公司找他，他先拨了谢卿卿手机，想问她什么事，谁知道居然打不通，心头不免有些闷气，脾气上来，就把手机丢到一旁，也没有去理会谢卿卿找自己究竟是什么事。
他没有回家，因下午去了一趟香港，公司的事情堆积得难免有些多，这天夜里，乔霆邺是留在公司加班的。而这一忙起来，谢卿卿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来公司找他，更加是被丢到了脑后去了。
谢卿卿是在恍神的时候虽人群上了公交车的，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投的币。或许是她自己投的，也有可能是哪个好心人帮了她的忙。
等到她再度回神，是公交车到了终点站，司机好心来问她想要转乘哪辆车，要去什么地方。
城东。终点站能转乘回市区的只有一路车，而这一路车此时已经停运。
终点站附近还是未开发的地方，手机软件上叫车都有点儿困难，更不要说是随手招车了。
谢卿卿看着手机软件里不停打转，却始终都没有车辆安排的状态，她蹲下来，抱着膝盖，把打车软件关上了。
已经十二月了，最近冷空气南下，海城变得特别冷。尤其是晚上，湿冷湿冷，钻心刺骨似的。
谢卿卿手指尖冰得厉害，但比不上心里的冷。
她说不出来的孤冷难受。闭着眼睛把脸抵在膝盖上，鼻子冰凉冰凉，她使劲儿拿鼻尖在膝盖上蹭着，借口说暖一暖冰凉的鼻尖，可是她自己知道，她想哭。很想哭。
丢在脚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谢卿卿随手接了，“喂”了一声。
季晨听到电话这端的鼻音，他忙问：“卿卿，你怎么了？”
自从他抱着私心戳穿了乔霆邺这几年在外跟那些女人的情况，他们已经很久没见，很久没有再联络。这是时隔几个月，他第一次鼓足了勇气打电话给她。却没想到接通的第一时间，听到的是谢卿卿充满鼻音的声音。
谢卿卿眼前有点儿昏花，她声音也茫茫然的：“晨哥？”
季晨说：“是我。你怎么了？”
谢卿卿说：“没事。”
她深吸了一口凉气，要起身，可蹲得时间久了，双腿酸麻，她刚想要站起来，却跌了回去。
只能弓着身，扶了一旁的柱子起来，她说：“有点儿冷。没事。”
季晨不相信，但他不相信，他又能做什么？能说什么？
他不能。
勉强压着自己的担忧跟伤怀，他说：“你现在在哪里？”
谢卿卿看了一下公交车终点站的名称，说了：“坐错车，到了城东。这边车挺不好打。”
季晨立刻道：“你怎么会坐公交？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过来找你。”
“不用了晨哥！”
谢卿卿透过电波而来的声音带了很明显的距离感：“我有办法回去。”
季晨还想要说什么，谢卿卿又补了一句：“我会打给乔霆邺，你放心。”
这一句话，简直就像是一记重锤，击打在季晨的心头。直击得他说不出话来，窒息而亡似的。
他点了点头，说“好”。
谢卿卿问：“你打给我有什么事？”
他能有什么事？无非是.....想念她，却又不敢再靠近她。
季晨说：“听金安说去了香港，想起来你前段时间参加学术交流也去了。我跟李教授谈过，他说交流会的报告复稿还在你手上，我想看一看。”
谢卿卿笑了一下：“理工科也想要看吗？”
季晨说：“我准备带一个选修班。你们文学院的老师都挺忙，我们这边新开的班，可能去的人也不会很多，我暂时带一带。所以要做一点儿准备工作。”
谢卿卿说：“好，等明天上班，你找我。”
两人又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季晨虽听谢卿卿说会打电话给乔霆邺去接她。可他是了解她脾气的，她又怎么会是那种因为这丁点儿小事就去跟乔霆邺求助的人？
他万分想要自己开车过去，他的心甚至已经驾了车赶过去，可理智却告诉他，他不能够。他不愿意让卿卿更反感厌恶自己，他更害怕贸然行动，会让谢卿卿更加躲避忌惮她。他了解她，她会怎样做。
季晨压着心头的难受，拨通了乔霆邺的电话。
乔霆邺正在开会，接到季晨的电话，他示意视频会议暂停。
季晨没有跟他多说废话，直截了当道：“卿卿在城东的终点站，这么晚了，那边荒凉又时常有流氓地痞出现，打车很不方便。你过去找她，别让她有事。”
不等乔霆邺回答，季晨把电话挂了。
乔霆邺一口气吁出来，他面容不善。却还是没有耽搁，解散了会议，拿了车钥匙开车去了城东。
谢卿卿再一次抓着手机在打车软件上钓鱼，她在外边待得久了，冻得够呛，心里想着，也许往外走一走，会比较好叫车。就一边看着打车软件，一边往外。
忽然跟前来了两个穿T恤罩羽绒服的男人，流里流气的，拦住了她的去路。
谢卿卿拧眉，刚要往旁边让，就被一把抓住了胳膊。
“干什么？”
谢卿卿冷着脸，甩了一下胳膊。
那光头男人把嘴里的牙签吐了，上手来摸谢卿卿的脸：“小妞儿长得不错，皮肤真好，陪哥哥玩玩呗！”
谢卿卿别开脸，躲了那下流的手，不禁往后退。
另外一黄毛也上来抓她的胳膊。
两人一左一右，轻易把谢卿卿给拎起来。
谢卿卿大惊：“放手！我喊人了！”
光头“哈哈哈”笑了，扭头好笑的跟黄毛说：“她说她想喊人！”
黄毛也猥琐的笑：“小妞儿你别急，一会儿哥儿俩就让你好好喊！一定让你喊得尽兴！”
说着，就和光头一个对眼，浑着眼，拎了谢卿卿往旁边草堆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