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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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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老人今天穿着一身浅白色便服,他在卧床的旁边养了一种特殊的水晶鱼,通体晶莹剔透,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如水晶一般。

这种鱼对于水质要求很低,并且生存能力很强,因此十分适合在萨斯省这种荒漠地带饲养,老人除了骑马与练剑之外,就是在自己的卧房中,玩赏着一条条颜色各异的通透小鱼。

“三圣审判。”拉格瑞尔站在了门口,斜靠在门框上,“让至高神来决定一切吧。”

“无聊的古道。”老人不以为然,“我为何要因为一个没落的古道而去改变我的想法?”

“我曾经也想成为骑士。”拉格瑞尔叹了口气,做出一副忧伤的模样,“我生长在摩尔布什,那里有萨斯省最大的教堂,里面有着诸神的雪白雕像,我和我的朋友在那里玩抓迷藏,有一位骑士看到了我们,他向我们承诺不告诉神父们。”

“你和我说这些干嘛?”老人的视线从未离开水晶鱼。

“或许如今骑士早已落魄不堪,可至少当年,他曾经是你我二人心中的英雄,我们都曾希望受到神父加护,成为骑士。”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希望能通过教堂与骑士的古道,来让你重新考虑一下是否加入我们。”拉格瑞尔看着老人,而老人一直没有回头,一直沉默不语地盯着水晶鱼。

“你觉得我会相信这个?我不是已经和你讲清楚了吗?我会让伯尼回来,这是我唯一能够帮的忙。”

“你已经夺回了诺达斯堡垒,杰尔德恐怕早已对你心有不顺,一定会派人看紧你的兄弟的,所以不如跟随我们一起,借机推翻唐德文。”

“你真的和当初的阿加纳很像,雄姿英发,不屈不饶,哪怕用尽一切手段。”老人回头,他的眼睛中不知是些什么情绪,看着拉格瑞尔,有种莫名的温暖。

“一般人都不会用雄姿英发来形容我。”拉格瑞尔哼了一声。

“按你的意思来吧,我会让道拉挑选我们这里最好的三名战士,就在我们的前庭,不用骑马了,也不用非得是什么骑士,如果你赢,我就加入你们,但如果你输,你愿意付出代价吗?”老人的语气突然变得冷酷起来,那一刻,威严的领主重回老人的躯体。

“自从加入艾格,发动战争那一天,我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惨烈的结局。”他一字一顿的加以回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人笑出了声,豪迈的笑声,响彻卧房,“好,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觉悟吧,就在三个时辰之后,一切都由至高神来决定,由你手中的剑来决定。”

“那么我先去准备了。”拉格瑞尔深鞠一躬,先行告退。

所谓三圣审判,是前费兰时代的一种仪式,双方各自派出三名骑士,进行公平的马上对决,以最后的胜者来决定未来的道路,比赛的结果看似是由骑士们决定,事实上,是由至高神来进行审判,不过这是神父的说辞,并且自从公国时代结束之后,这类的仪式就已经不再使用了,如今拉格瑞尔再度将这一古道带回了费兰,只不过,不再受限于骑士相互对决,并且碍于堡垒的前庭实在是小,所以不宜骑马。

他找到正在马廊给马儿喂水的艾尔文,“艾尔文,加文头领同意了。”艾尔文很惊讶,也很喜悦,他的笑容很是灿烂,“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就在现在,你去告诉安克,让他与我们一同出战,这场比试不能失败,只能胜利。”拉格瑞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没有什么底气,可面对笑逐颜开的艾尔文,身为头领的他必须做出一个榜样,一个给予伙伴依靠与信心的榜样,“我们一定会胜利的。”他再次重复,语气鉴定无比。

“那是自然。”艾尔文笑着说,同时将舀水的木勺放下,快步往铁叉堡的方向跑去。

拉格瑞尔也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房间,并在自己的房间里找到了自己的单手剑响蛇,同时它还顺手捎上了自己的匕首,一身的皮甲从未更替,拉格瑞尔小小地整理了一些身上的一切,便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房间,此计若成,唐纳堡垒如探囊取物,此计若败,他的匪帮家族将自此魂飞湮灭。

前庭是一个小三角形的广场,并非露天,这点与萨斯省的许多城堡都一样,除非是摩尔布什、兰索等地,不然修建露天广场,无疑是对住民的一种摧残,滚滚黄沙会随时侵蚀城堡内部。拉格瑞尔发现,自己是第一个到场的,随后,老人也穿着隆重,由右侧的门扉中出现,加文头领此时壮美与高大,深蓝色的上衣以及黑底铁叉披风,威风凛凛,气势十足,随着他下来的,还有一些随行的近卫。

不知不觉,这里已经站满了听闻传言前来看热闹的马童、工匠和战士。

他们议论纷纷,有的话语中充满了对与骑士古道的憧憬,有的则是满满的讽刺与不屑,并叫骂加文头领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拉格瑞尔心想,那我呢?事到如今,我有对骑士的古道怎么看呢?无论如何,也不会如孩童那般尊敬与爱戴吧,想到这里,拉格瑞尔心头有些苦涩。

大厅的正门被推开,以道拉为首,他身边站着两位战士,同时出来的,还有艾尔文,以及安克,是他这次出行的随行骑士之一,估计也是这场骑士审判中唯一的真正骑士。

让拉格瑞尔感到惊讶的是,艾蒙似乎并未参战。

道拉与他的两名战友走到了拉格瑞尔面前,安克和艾尔文站到了拉格瑞尔的身后,三人各站一排,批次面对面,“真有你的,拉格瑞尔头领,你居然能够让父亲大人改变他的想法。”道拉的语气不如初见那般温柔,而是变得异常的刺人与锋利。

“我们两人都希望依托骑士的古道,来做出正确的抉择。”

“拉格瑞尔头领大人,恕我直言。”道拉深呼一口气,他的声音冷若寒冰,没有丝毫的感情。

“嗯?”

“骑士已经死了。”

说罢,三人迅速分散开来,彼此依照古道的记载,分别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与名号。

“拉格瑞尔。格拉,格拉匪帮头领,艾格匪帮大头领。”

“艾尔文。斯利洛卡,斯利洛卡匪帮头领。”

“安克,至高神的代言人,来自洛坦港的安克爵士。”

“道拉。诺达斯,诺达斯头领之子及继承人。”

“德拉特。灰格,诺达斯家族总教头。”

“杰瑞里克。诺达斯,诺达斯匪帮步兵团团长。”

六人彼此相视,同时举起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天空,尽管这里看不到天空,但他们还是整齐的喊出了誓言:“我们在此开展三圣审判,以此来接受至高神的旨意。”

“见鬼的审判。”道拉在齐喊结束后,冷冷的抛出了一句。

他的武器是一把样式精细的双手长剑,剑柄末端,铁质的三角形装饰,剑身上有着整齐排列着的菱形剑纹,长长的血槽至剑尖处分裂为三道,好似他们家族的家徽,巨大的三头铁叉。

道拉身着整齐的深灰色盔甲,肩部以绿色深釉做装饰,胸前的花纹是一把铁叉与一把剑交叉摆放,此时的他,完全不如最开始见面那般温柔与和蔼,更像一位真正的战士。

他挥动双手长剑,与拉格瑞尔的响蛇于空气中对撞,两剑相撞,拉格瑞尔感受到了来自于道拉双臂的力量,同时,剑与剑不断变换原有的位置与方向,不断寻找着彼此的突破口与弱点,拉格瑞尔感觉自己的额头出现了几滴汗珠子,他奋力紧握响蛇,摆出突刺模样,道拉也同样如此,两把剑尖相撞,发出了一阵悠长而尖细的响声,回响于前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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