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
黑色袈裟的妖僧声音干涩的说道，像是两截干裂的树枝在摩擦一般。
“我讨厌佛，你们都该死。”
“一群虚伪的小人。”
妖僧艰难的说出了这几句话，众人如临大敌，黄沙卫守在众人身前，一脸戒备。
楚阳微微一笑，他就知道，想要将对方吸引出来，展露一丝佛性，是最好的办法。
“杀了他们！”
妖僧对着身后的夜叉下了命令。
剩下的夜叉嘶吼一声，露出狰狞的容貌，朝着楚阳冲了过来。
“吼！”
“你们退后！”
楚阳毫不畏惧，踏前一步，一根树枝飞来，被楚阳握在手中。
“无极剑法！”
毫不犹豫的，楚阳直接施展了无极剑法。
而夜叉们的身躯，也是强悍，硬钢一击无极剑法之后，只是略微朝着后方退了几步，竟然没有一点损伤。
“吼！”
面对这个结果，楚阳有些无奈。
夜叉的战力，出了名的强悍，他又没有厉害的一点的剑，只能将树枝当做武器。
暂时还无法破开夜叉的防御。
但妖僧却是从这一击中，看出了楚阳的实力。
只见他挥了挥手，夜叉们乖乖推到了后方。
“你的对手是我。”
妖僧没有动，但四周的黑雾浓稠了一些，一道道梵音响起，声音有些尖锐，听上去有些恐怖，仿佛不是诸神在吟唱，而是……
梵音似乎有种影响人心智的东西，几名商户突然倒了下来，似乎陷入了沉睡。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也是如此。
南宫婉和剑无三眉头紧皱，运转功法抵挡着梵音的侵袭，但很快也感觉身体软绵绵了起来。
很快，整个营地，只有楚阳和假丹期的铁木还站着。
但铁木的状态，和没好到哪里去，眼皮子越来越沉重。
见到这一幕，妖僧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梵音的速度，似乎快了一些。
终于，铁木也倒下了。
楚阳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他知道众人没有危险，妖僧只是用一种梵音使得众人陷入了沉睡之中。
他不知道妖僧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佛。”
妖僧再次开口了，“你的身上，我看见了尸山血海！”
他顿了顿，“你，跟我们一样。”
楚阳眉头微皱，“你想说什么？”
妖僧摇了摇头，“我说不出，有人想用大法力掩盖一切，我说不出。”
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事一般。
楚阳更不懂了，这妖僧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不是你的敌人。”妖僧继续说道，“我想看看你的大慈悲咒！”
大慈悲咒？
楚阳心里一惊，没想到对方连自己拥有大慈悲咒都看出来了？
为了弄清楚对方的意图，楚阳嘴里低吟着大慈悲咒。
刹那间，佛光涌现，楚阳宛若端坐诸天之上的佛陀，俯瞰芸芸众生。
妖僧的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极为怀念这种感觉，他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但他的声音却又立即消散在无形之间。
就算楚阳想通过妖僧的嘴型，去判断妖僧的话，大脑也会陷入短暂的空白。
这让他似乎有了一些明悟。
仙王以及仙王之上的大能，有一种手段，能屏蔽冥冥之中的一些信息。
妖僧这种情况就很像。
他想说的话，被仙王，甚至是仙王之上的存在屏蔽了。
倒不是说这是仙王亲自出的手。
而是，这其中可能牵扯到的隐秘，与仙王有关，而仙王不想这个秘密被其他人知道，所以屏蔽了相关信息，只有亲眼见过的人，才能知道。
“我们不不是敌人！”
妖僧又重复了一边，叹了口气，他转身拉来一只夜叉，指了指，然后有指了指天。
他有些恼怒的跺了跺脚，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楚阳竟觉得这妖僧有些搞笑？
他收起了心神，问道：“你说我们不是敌人，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
正在烦恼的妖僧闻言，摸了摸夜叉的肚子，“饿了！”
果然和楚阳猜测的不错，夜叉想要进化，就得不断吞噬生灵血肉。
当然，这生灵是什么都行。
可以是人类，可以是妖兽，甚至是，魔族。
是的，夜叉对魔族也有着克制作用。
在反魔族的道路上，那群秃驴做的很绝，残忍嗜杀的魔族，没有哪个种族喜欢。
不，或许夜叉会喜欢，因为秃驴炼制他们，除了增加佛修的实力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对抗魔族。
“但你不该对人类下手。”
楚阳说道，虽然这有点圣母，妖兽也是有思想的生命，也不该对妖兽下手。
可他现在是人类，总该为人类说话。
妖僧摇了摇头，拍着夜叉的肩膀，低吼了几声，夜叉心有不甘的嘶吼了一声，诉后钻入了地底。
不久后，之前失踪的那些黄沙卫以及商户，被夜叉扛着扔进了原地。
除了一个黄沙卫断了一臂之外，其他人只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我们，不是敌人。”
妖僧断断续续的说道，随后他伸出手，指着一个方向，“想去，那……”
楚阳朝着那个方向望去，心里一动。
那竟是灵州，如今已经化身成了魔窟。
“你们曾在赤州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楚阳又问道。
他觉得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
这些黄沙卫没死，表示这妖僧并不是滥杀无辜之辈。
妖僧摇了摇头，嘴唇微张，“赤王……”
“你是说，是赤王做的？”
妖僧又点了点头。
楚阳眉头微皱，之前听剑无三说，赤王的声望，似乎很好？
似乎知道楚阳不信，妖僧伸出两根指头，点了点自己的头颅，随后一道黑色的光团出现，朝着楚阳飞来。
楚阳神色一动。
这竟是妖僧的一部分记忆。
犹豫片刻，楚阳深处手指，点在了黑色光团上。
刹那间，楚阳眼前的景色忽然一变，眼前似乎是一座荒芜的大山，大山上，有一座破败的寺庙。
一位穿着破烂袈裟的老和尚，正坐在寺庙的台阶上，一脸慈祥的看着院中玩耍的小和尚。
另一边，则有一个扎着马步的小和尚，只是有些看不清脸。
玩耍的小和尚正低着头，看着蚂蚁搬家。
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小和尚伸出了手，似乎想要为蚂蚁挡雨，但他看着自己的小手，似乎极为无奈，然后转起身，对着另一个小和尚说了些什么。
楚阳也终于看清了那个小和尚的面容，脑子只觉得，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