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希妙像个几十年没见过男人的人,每喂他一次血就要揩一下油,弄得昏睡中的姜虬“苦不堪言”、乐在其中。
船慢慢驶离沉没的大陆上方,一直往南走去,她的船在前面带路,后面就是浩浩荡荡的兽群,不曾有一只被遗落,也没有一个想偏离方向,它们不约而同地全神贯注,一艘接着一艘,排队在茫茫大海上漂泊着。
漂了三天,突然就与另外一个船队相遇了。
希妙听到消息站在船舱上看,迎面而来的船明显比他们的还要精良,显然不是仓促准备,而是早有预谋。
“是蛇人和鸟族的气味。”
墨绿蛇和她在同一艘船上,此时观察过后,侧头说了一句。
“我看见了。”
希妙看着那船队上方时不时有鸟人飞过,而最开头的大船上,则并排站着姬雪和姜和。
看来那次无意听到的话是真的。
姬雪和姜和有一腿。
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希妙仔细回想了一下,应该就是回到蛇谷后的第一个冬天,那段时间她心思都在姜虬身上,又是过冬,又是生崽的,哪有时间去寻仇?
所以,他们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勾搭上的,就是
“姜和咋这么没用呢?”
墨绿蛇一愣,不解看她:“怎么说?”
“你看啊,”希妙指了指前面的姬雪,白色的鸟人大腹便便,失去了苗条的身材,没有了清冷的气质,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字:丑!
这么说有点不尊重人,希妙决定换一个词语,“都狼狈为奸那么久了,居然才珠胎暗结,不是男人。”
“……”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很显然她的话已经很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了。
姜和脸色一僵,希妙以为他会生气,不料先发难的却是姬雪,她惊叫一声:“希妙,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讨厌!”
要不是她翅膀在后面甩动着,希妙还以为眼前人是曾经一度让她耳鸣的姜螺呢。
“我又没说你,你叫唤个什么劲呐?”希妙伸手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在发现姜和他们之前,她正在和姜虬做运动,此时香汉还挂在脸上,举手投足之间不自觉带着一股妩媚,脸蛋润红润红的,像新鲜出炉的寿桃。
她就算是在骂人,也让人赏心悦目,舍不得挪开眼睛。
尤其本就对她心怀不轨的姜和,眼睛都直了。
姬雪从来没有和人这样对骂过,所以即便有千言万语问候希妙的话,她也说不出来,正想让姜和帮她呢,一回头就看见了他直勾勾看着希妙的眼神。
“姜和,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父亲的事!不许看她!”
姜和脸色一沉,他本就长得阴柔,沉着脸越发阴险恐怖,随时都有可能大开杀戒的大反派的那种。
希妙识趣地闭嘴不说话了,但是很显然,姬雪并没有接受到姜和情绪的信息,还在不依不饶:“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我父亲把这些船借给你,你们蛇族早就死光光了。”
“哦!”希妙实在没有忍住,发出一声感叹:“原来是这样的,我还说姜和为什么会看上你这个丑八怪,原来是因为这样!”
她夸张地张着嘴,假装惊讶。
“你闭嘴!”是个女的都不喜欢听到别人说自己丑的话,姬雪气急败坏,情绪激动之下似乎动了胎气,皱眉捂着肚子,很快就被别的鸟人扶着离开了。
希妙愧疚了一秒钟,不能再多了。
一想到她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报当初被推的仇,希妙瞬间就收起了自己同情心泛滥的习惯,面无表情地看着事情发生。
同样面无表情的人还有姜和,彷佛正在动胎气的人不是他的妻子,正在难受的也不是他的后代似的。
等船板上再次陷入安静时,他才又盯着希妙不放:“我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说着他还瞟了一眼希妙身后的兽群。
“早知道你会造船,我干嘛要舍近求远呢?”他似乎很后悔,但,这关她什么事?
希妙沉默,一言不发,因为让她有说话欲望的姬雪已经下去了,她就没必要留在这了。
转身要走之际,姜和又开口了:“就这么走了?”
“怎么?想打一架?”希妙不耐烦,她还想回去继续和姜虬未完成的事呢。
“你要想好了,虽然你的蛇鸟结合,水里天上暂时畅通无阻,但是这海有万里之宽,飞不过,游不远,打架不是一个好办法。”
是个聪明人都知道,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在这种时候,都不会选择直接动武,得不偿失。
要么选择和平相处,互相合作;要么选择分道扬镳,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很显然,希妙选择了后者,只可惜某些人似乎不太愿意。
“我没有想打架,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不好意思,我不想。”希妙面无表情丢下一句,再无留恋直接离开。
她没有回头去看他的表情,只侧头嘱咐墨绿蛇一声:“绕开他们,继续走。”
“好。”
得到回复后,希妙就钻进小隔间里,趴在姜虬身边睡了。
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她没放在心上,第二天起床照例给姜虬喂完血后,她苍白着脸出去和三条小蛇玩。
因为有她的基因,小蛇们直接一步到位,都不需要经历三次进化就能变成人,而且速度不是一般的快,现在再变人时,已经如五六岁小孩一般大小了。
“母亲。”
三个小子长得很像,性格却截然相反,老大腼腆害羞,老二调皮捣蛋,老三安安静静,起初希妙还以为他不会说话,还闹了一个大乌龙。
此时开口打招呼的就是老大,说一句话,要脸红三分钟。
希妙看得直乐,上前掐了掐他的脸蛋,从角落里拿出四根鱼竿。
“走吧,我们今天吃鱼。”
“好喂!”
老二昨天又调皮被希妙训了一顿,不许他再开口说话,谁料这才过了几个小时,他就破功了。
希妙低头看了一会,最终没舍得怪他,而是把手中的鱼竿递过去:“以后不许再犯,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