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语睦像只开屏的孔雀,骄傲,却又笨拙。
“丫头怎样?姓宁又怎样?”
沉景玉终于听不下去了,不顾周围人的眼光,他再一次用力捏住宁语睦的肩膀,力气大到似乎是想把他的骨头捏碎。
他实在听不得这种话,明明眼前人是个实实在在的草包,却偏偏要借着姓氏压苏瑶一头。
他在的时候尚且如此,他若不在呢,苏瑶还要受多少委屈。
宁语睦用尽全身力气挣脱,“我,我要回家,我要把今天的事情讲给爷爷听,你们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他红着眼眶,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拨开看热闹的人群,哭哭啼啼往回走。
“不怕,让他说去,”苏瑶看着宁语睦远去的背影,“我也很想看看,外祖父会作何反应!”
没了闹事的人,粥铺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宁海英凑上来。
“小姐,近来流民越来越多。今日上午,东街粥铺的粮食就已经捉襟见肘了。看样子,今日粥棚依旧超过先前的预算。”
“施粥是善举,不是做生意,赤字什么的不打紧,主要是让大家有口饭吃。”
“还有,家父祝福小的,说大灾后必有大疫,况且马上就是春天,最容易传播。”
苏瑶点点头,“宁叔父管家多年,又跟着外祖父行医,经验比我老道多了。这几日我留心些,看能不能找着地方发些强身健体的汤药。”
“小姐所言极是,只是若沿街散发汤药,怕是无人来取。小的以为,或许可以做些香囊,再搁上些清热解毒的药草。香囊随身携带,怕是比汤药管用。”
“好主意!不愧是外祖父信赖的管家,心思就是缜密。”
“小姐过奖了。”
……
过了晚饭时间,苏瑶才逛遍附近的粥铺,了解了所有情况,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宁家。
谁知刚一踏进大门,轻颜就凑过来低声。
“小姐,小公子被老爷教训了,如今人都在后院,您快去看看吧。”
早知是这样的结果,苏瑶叹了口气,还是饿着肚子去了。
后院争吵声不断,她的名字被频繁提起。
苏瑶到的时候,宁语睦正老老实实的立在一旁。
“外祖父,您找我?”
“瑶儿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外孙女刚刚去附近的粥铺逛了逛,管家说,想做防疫的香囊,外孙女就又去集市上瞧了瞧,选了两三种不错的,等着给您过目。”
“嗯。”
宁老爷子眉头舒展,转头看宁语睦,又皱起眉头来。
“你瞧瞧你妹妹,再看看你。都是我宁家的人,怎会有如此天壤之别。你,你父亲昨日还来找我,想让我栽培你。你这样子,哪里值得我费心!”
苏瑶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呆呆立着。
“行了,瑶儿,你也忙了一天了,快去吃饭。今日特地让厨房给你煲了汤,快去尝尝。”
“是。”
苏瑶转身,跨过门槛。
忽的,宁语睦大声叫道,“爷爷你偏心!她们女人就是赔钱货,姑姑和苏瑶,都是我们宁家的赔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