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啊,苏绵!不好了!”
唐炎大步流星地往里面跑,想着反正除了她,只有昏迷着的易暮白,所以连客套都没有客套一下,直接咣地一声把门推开了。
“唐大人!”
谁知道外面空空如也,干净得好像遭了贼一样,倒是内殿的方向传来了两声呼唤。
若是放在往常,唐炎说不定还能凭着自己探案的直觉,听出这两个声音中的求救之意,可惜他现在急着搬救兵去救皇上,所以果断无视了这个细节,抬脚又往内殿跑。
“你这边儿怎么样了——我靠!”
他边问边往内殿拐,刚转过弯儿来,就被地上的一小堆死老鼠吓了一跳,差点儿没把自己绊一跤。
“这是怎么回事?宫里又闹鼠灾了?”
稳住身形,唐炎忽然感到一阵歇斯底里的情绪传来,这还让不让人过了!
两个小太监为难地互相看了看,又一起去看唐炎,这位的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这些老鼠一看就是中毒了啊!
苏绵本来正在费尽心力地思考着更多可能的药方,忽然被唐炎这几嗓子喊醒,皱着眉头看了过来。
“没闹鼠灾,那是我的实验!”她抬手往桌子这边示意了一下。
唐炎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了过来,伸长了脖子往桌子上看,“我的亲娘,这都是些什么?”
“……是药。”苏绵默了一下,给了一个非常浅显易懂的答案。
一听是药,唐炎马上又扭头看易暮白,眉头皱紧了,“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苏绵惆怅地摇了摇头,“我分析不出来他到底中的是什么毒,太后也死了,问都没地方问!”
她已经做了无数的试验,又用尽手段检查了一下易暮白的血液,发现无论是针对什么成分来制作解药,其后果都会让被注射了的老鼠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死去。
也就是说,如果找不到真正的解药,那么所有的药物对现在的易暮白来说,都是最致命的毒药。
苏绵言简意赅地把她的成果给唐炎讲了讲,后者也痛苦地搓了把脸。
“那现在只能让他这么躺着了?”唐炎又朝易暮白那边努了努嘴。
苏绵的视线跟着转了过去,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现在这就是最好的情况了。”
“他妈的!”唐炎一拳砸在桌子上,气得直喘粗气。
“你过来干什么?”苏绵不想在这种时候情绪低落,干脆扯开话题,“皇上——”
她刚说了两个字,就看到唐炎抬手啪啪地狂打自己的脑门。
“我这个脑子真是!”唐炎听到皇上二字,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这接二连三的失误,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该告老还乡的年龄?
“皇上滑了一跤昏过去了,太医不在,你快过去看看吧!”
苏绵闻言不禁感到两眼一黑,脱口而出,“皇上又昏过去了?”
“这次是真的!”唐炎说完又想了想,“上次那是……先不说这个了!反正你快跟我来!”
他一把攥住苏绵的手腕就往外跑,苏绵只来得及吩咐了两个小太监一句,让他们把老鼠弄走,就被唐炎拖着来到了殿外的走廊上。
“皇上又怎么了?”苏绵便走便问着,“你们刚刚又说了什么?”
唐炎在前面带路,给了她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快别说了,你还是自己——”
这话刚说了半句,他的动作忽然停住,然后侧着半个脑袋,往御书房殿外的方向凑了过去。
“怎么了?”苏绵也学着他的模样凑过去。
唐炎伸起手指放在唇边,小声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苏绵学着他的样子,“没有啊?”
“是马蹄声!”唐炎忽然站直了身子,“宫中怎么会有马蹄声?”
他话音未落,一支长箭忽然从远处的墙头上射了过来,目标直指唐炎眉心!
唐炎反应很快,侧身躲开,可更多的箭矢却继续从那边的墙头袭来!
两人只好一边闪躲一边快速回到偏殿当中,用力关上殿门的时候,院中已经响起了下人们的惨叫声。
“这又是什么情况!”唐炎抵在门上,和苏绵一起用家具把门堵上,一边忍不住地惨叫着。
好不容易才安稳了一会儿,怎么又冒出弓箭手来了?
“会不会是安家的人还有援军?”苏绵奋力拖着另一张桌子顶到门边,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不知道啊!”唐炎把最后一把梨花木的椅子也搬过来放好,顿时脱力般地靠着一旁的柱子滑了下去。
在他们身后,两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冒出头来,手里还拿着没收拾完的老鼠。
这会儿,殿外放箭的声音稍歇,苏绵把窗户纸戳了个洞往外看去,发现院中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而地上的鲜血正慢慢地积攒成一个又一个小坑。
她换着方向想看向正殿,这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唐炎的判断没有错,的确有一群骑着马的人出现了,并且就在这御书房外,把他们团团围住。
苏绵屏息凝神,听着那踢踢踏踏的声音越来越近,终于,一个身穿黑衣的人,骑在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上,缓缓地从石板路上走了过来。
地上的唐炎也听见了这阵声音,一骨碌爬到苏绵身边,也学着她的模样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
这阵子功夫,那人又缓缓地走近了一些,停在御书房的正前方,好像正在打量着里面。
“皇上就在那边,”唐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很小的声音,“这厮肯定是看到了,他又是什么人?”
仿佛是为了隔空回答唐炎的话,马上的男人忽然大笑几声,熟悉的声音让苏绵和唐炎忍不住对视一眼,都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冒起来了!
“父皇!没想到吧,最后的赢家还是我!”
易胜缺作势下马,可是一条腿行动不便,被两个从身后跑过来的黑衣人一左一右地扶着落了地。
苏绵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两个眼皮一起抽抽起来!
那不是强硬派和迂回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