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真人抿了一口清茶后,缓缓说道:“你们既然千里迢迢来了,那么就留下来观礼吧。”
“假如青松道兄所钟意的弟子,没有成为真传弟子的话,那么我就做主,让他拜在你的门下。”
“至于那方婵嘛……”
“她若是能够通过考验,成为内门弟子,我就可以将她转到太阴那里,做个道童什么的。”
尽管九霄真人为人古板,少近人情。
但毕竟是百余年的老朋友,来豁出颜面求他。
他虽不能违反祖师定下来的门规,可也要尽力帮忙。
“就这么定了。”
青松老道与陈易也明白老朋友的性格,知道对方已经是尽了力了,所以都笑着应了下来。
……
画面一转,再一次来到太玄后山。
龙阳子之前的一番话,让很多沉不住的弟子,急急忙忙下了山,想要趁早登顶,争取资格。
而等到弟子们都走了小一半后。
龙阳子不缓不慢,又道:“想要成为内门弟子,登顶最开始的两座高峰即可。”
“但若想成为真传弟子的话,那么就必须拿到信物。”
“这些信物分别是:玄武峰上的灵泉水、朱雀峰上的炎晶石、青龙峰上的青梅果、应龙峰上的土晶石、白虎峰上的乌金石、玄阴峰上的一柄剑……”
“这六样东西,请你们务必要记住。”
“因为只要拿到它们,方才能有资格成为真传弟子。”
“不然的话,哪怕你连续登顶六峰,也会被拒之门外。”
听到这番话,还有一部分没走的弟子们,脸上都露出了侥幸之色。
倘若刚才稍微沉不住气,那么就会漏听掉这些话。
尽管听到了这些话的弟子,未必能够成为真传。
但不知道的,肯定无法成为真传。
当然了,这其中已经有几个人,早就知道了考验的内容与要求。
其中,就包括了方婵。
剩下的这一众青年才俊们,此时彼此间已经露出了些许敌意,目光中更是带着浓浓的戒备。
可以说,那十二个真传弟子的名额,即将要在他们之间产生。
从现在开始,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敌人,都是竞争者!
方婵撇了撇小嘴,嘀咕道:“这人故意不把话说清楚,真是阴险至极!”
接着,她看向了一旁的杨震,低声又道:“杨兄,关于那五峰的情况,道蕴姐姐已经与我说过了。”
“等会儿我们上路后,再与你仔细说说。”
“好。”
杨震微微颔首。
方婵又扭头看向了小婢女,吩咐道:“怜儿,之后的考验,危险程度成倍增长。”
“不如你就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好了。”
“好的,公子。”
怜儿眉开眼笑地应声道。
她来这太玄道宗,可不是为了拜师,只是为了追随自家小姐而来。
尽管对于她来讲,这是一次鲤鱼跃龙门的机会。
但她心中只有自家小姐,什么跃不跃龙门的,她才不在乎呢。
方婵目光一转,落在了常鹤的身上,轻声道:“常鹤,你能走到这里,已经是实属侥幸了。”
“我看你不如和怜儿,一起等在这里好了。”
她的这一番话,听起来有些刺耳。
常鹤脸色通红,低头不语,但双拳却是攥得死死的。
杨震见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次是关于你的未来,应该由你自己来做主。”
“我准备继续挑战!”
沉默了一会儿后,常鹤沉声道:“我想要成为内门弟子!”
说完,他对着杨震抱了抱拳后,大步流星,径直下了山。
望着常鹤离去的背影,方婵不由得蹙起了秀眉。
她略显恼怒道:“杨兄,你这是在害他啊!”
“接下来的几重考验,若是没有足够能力的话,其实也是有生命危险的。”
“无妨!”
杨震淡淡一笑道:“他怕危险,但更怕失去这次难得而又宝贵的机遇。”
“只要能抓住这一次的机遇,他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又有谁,肯愿意做一辈子的猎人呢?”
方婵闻言,静默无语。
她缓缓看向怜儿,低声道:“怜儿,你不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难道你就准备甘心做一辈子的婢女?”
怜儿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认真道:“公子于怜儿有救命之恩。”
“怜儿这一辈子,都要守在公子的身边……”
“傻丫头!”
方婵轻声一笑,伸手捏了捏怜儿那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蛋。
而在龙阳子说完关于真传弟子的要求后,众人便争先恐后般,沿着山路飞奔而下。
后山的山路,虽然狭窄弯曲,但也是由青石板铺就而成。
就算是普通人,也能顺利下山,更别提是这群早就修行基础的青年才俊了。
与怜儿挥手道别后,方婵便与杨震并肩而行,不慌不忙,沿着山路慢慢向下。
相比较于急切的其他人,他们二人就显得安稳了许多。
甚至那副悠闲的模样,犹如在野外踏青一般。
所以不出意外,他们很快就被众人甩在了身后。
这倒不是杨震故作从容,而是方婵故意放慢脚步,显然是有话要说。
其实单以距离来讲,哪怕是最远处的白虎峰,也并不算远。
但太玄道宗却给出了三天的时间。
想来现在就算是慢了一些,也不会影响到具体的名次。
连方婵这个迫不及待想要拜入太玄道宗,避开九皇子的,都尚且不着急。
那杨震就更能沉得住气了。
并肩走了一会儿,确定四周在无旁人后。
一直沉默不语的方婵,这才低声开口道:“杨兄,我其实拦下常鹤,只是为了他好。”
“我明白的。”
杨震点了点头,微笑道:“不过,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选择,常鹤也一样。”
“不管是选择留下,还是继续前行,都是对的。”
“我们虽是好意,但在某些时候,却不能代替别人去做主。”
“你说得对……”
方婵沉默了一会儿后,长叹道:“别说是常鹤了,就算有人替我做主,哪怕是好意,有时我也不愿意接受。”
“不过,这次的一切,都需要常鹤他自己去努力。”
“我们不能再出手帮他了,不然的话,只怕会是适得其反。”
杨震又道。
方婵明白他的意思,神色凝重道:“还是你看得更加透彻啊!”
“孟景灏这个人,骄傲自负,像常鹤这样的小人物,他必然不会看在眼里,也不屑出手去针对。”
“但你是不同!”
“你与我的关系过于亲近,以他那狭窄的心胸,恐怕绝对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