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希瑞为别人做事,自然会得罪不少人。
但如这般明目张胆、毫无顾忌地将人直接掳走,却是没有几家敢去做的。
这种简单直接,甚至有些粗暴的风格,很像是杨震。
但不管是西楼伙计看见之人,还是那几名守卫弟子身上的所留气息,均与杨震不同。
“究竟是什么人掳走的张希瑞呢?”
“而张希瑞这段时间,背着我又在做什么事情呢?”
张梦离心中充满了疑惑。
不过,无论如何,张希瑞都是必死无疑了!
……
“这里是……”
从冻结状态中,缓缓苏醒过来的张希瑞,刚一睁开双眼,就被那耀眼的阳光所刺。
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环视四周。
此时的他,尽管不知为何,全身动弹不得,但作为一名合格天师,他的洞察力却足够敏锐。
周围的一切布置,与他之前所居住的地方相差不大。
想来他应该还是在满月楼当中……
到底是什么人突然发起袭击,然后把他掳到了这个地方呢?
张希瑞带着疑惑,目光继续打量四周,希望能够找到一丝启迪。
就在他眼角余光,扫到身边时,却是直接看见了坐在一旁,正面带微笑的杨震。
“杨……杨……”
一瞬间,张希瑞就感觉自己仿佛坠入到了无边深渊中一般,绝望无比。
早上的时候,他已经得知了陈珍被杀的消息。
而且根据城卫府透露出来的风声,貌似杀人者正是杨震。
以陈珍对于杨震的恨意,肯定不会将他们的计划如实相告。
但杨震是什么人?其手段何等之多!
哪怕陈珍不说,杨震也有无数手段,能从陈珍那里获知相应的情况。
而杨震如今对他动了手,也恰恰证明了这一点。
张希瑞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落入到杨震手上,自己必死无疑!
杨震面带微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张希瑞。
见其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他忍不住笑道:“你们这群人,在背后鬼鬼祟祟,筹划阴谋的时候,一个个都是智珠在握,睿智无比。”
“怎么一见到了我,就如此胆怯呢?”
张希瑞不敢反驳,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道:“杨真人,你我无冤无仇,何必如此?”
杨震淡淡一笑,目光盯着张希瑞,不言不语。
而被他那深邃明澈的目光一扫,张希瑞知道自己的任何狡辩,都将会是徒劳无功的。
本来他所准备的辩解之言,此时也说不出来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这才问道:“你打算怎样?”
“这才是一个聪明人应该有的反应。”
杨震赞赏地点了下头,而后道:“你可以把你知道的东西,全部说出来。”
张希瑞闻言,迟疑道:“那……那我说了,你能放过我吗?”
“如果你的答案,能够让我满意的话,或许我可以留你一命。”
杨震轻声回道。
“哈哈!”
张希瑞惨笑了一声,轻轻摇头道:“杨真人,你骗不了我的。”
“以你的性格,怎么可能放过我呢?”
“你若真放了我,那你的秘密,岂不是也暴露了吗?”
说到底,张希瑞也是一个聪明人,起码比陈珍要聪明。
他已经猜到了,之前在西楼时,突然向他发起袭击的人,应该就是由杨震所假扮的。
只凭这个秘密,就甭想杨震能够放过他。
“看来你很了解我!”
杨震缓缓从床上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我这个人,向来喜欢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别人若想杀我,那我就必须要杀了他。”
“这很公平,不适吗?”
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一转,落在了张希瑞的身上。
“留你一命,又能保住秘密的方法,其实很多。”
“比如抹除掉你的记忆,这样仍旧可以活下去,我们彼此也就权当没有见过。”
张希瑞闻言,大怒道:“我若没有了记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相比较于失去记忆,浑浑噩噩地活着,那还不如让你把我杀了呢!”
“你就直接杀了我吧,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杨震淡笑道:“像你这般,从小就被宗门精心培养的弟子,根本不会知道什么叫做痛苦。”
“在痛苦面前,你们总是会过度高估自己的心性与力量。”
“我这里有一些小手段,希望你在尝试过后,仍能继续说出这般硬气的话。”
“不过在我看来,如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哪怕明知必死,也会求个痛快,把一切都说出来的!”
“呵呵!”
“你在做梦!”
张希瑞冷笑一声,面露不屑。
“那好,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杨震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随后,他用手指轻轻点在了张希瑞的眉心处,施展出了一套从五莲宗学来的咒法禁制。
“咳咳……我……我……”
几乎一瞬间的功夫,张希瑞就感觉到似乎有无数蚂蚁,在他体内来回涌动攀爬。
这种奇特的痒感,随着时间不断深入。
从最开始的皮肉,深入到骨髓、脏腑,甚至连自己的魂魄,都开始变得奇痒无比。
“你……有种……就杀了我……杀了我!”
张希瑞原本还算英俊的面容,此时变得无比扭曲。
他紧咬牙关,咬得牙龈都在淌血。
而他的眼睛,也因为奇痒而瞪大老大,似乎下一秒钟,眼珠子都要瞪了出去。
杨震不紧不慢道:“人啊,其实很奇怪,明明越痛苦,但感觉就越发敏锐。”
“而且随着痛苦的加深,时间也似乎会变得格外漫长。”
“类似这种痒咒,在魔道之中,只不过是小儿科的手段,通常只会持续两百多息的时间,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损伤。”
“不过,对于受苦者来讲,这区区两百多息的时间,将会比他的前半生,还要更加漫长……”
“嗬……嗬……”
张希瑞想要出声,但此时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汗水逐渐从他皮肤上毛孔中钻出。
每一滴汗水的钻出,都会给他带来百倍的痒感。
不多时,张希瑞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连身上的道袍都被汗水浸透。
而此时的他,面目已经极度扭曲。
看上去,脸皮似乎都要随时被撕扯下来。
在这极端的奇痒之下,张希瑞再也无法忍受住了。
他竭尽全力,勉强从嘴中吐出了几个字。
“我……我愿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