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其他几个府中,只不过,前去拜访的人,不是道简,而是真家家主。
真仪的父亲,真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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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面红光,手握一本本书籍,进入各个与自己要好的同僚府内。
没多久,凡是见过他的重臣们果然同他一样,身着朝服大步出列,他们的表情出奇地一致,让见者无不吃惊。
同时,皇城另一边,道简却停在了单府外,他负手而立,稚嫩的面庞上却没半点青涩之气。
“小子,你来此作甚,赶紧滚开。”
“宇文崇,是我杀的。”
道简说完,将宇文崇的腰牌取出,丢在了单府家丁的脚下。
这一刻,单府的家丁们如遭雷击一般,纷纷后退,同时,数十名身着重甲的府兵们从大门内冲出,将道简牢牢围在中间。
一位老者面容干净,在家丁的搀扶下走出单府。
可当他第一眼看到道简时,低垂的眼帘勐然睁开,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真的是你?怎么会?怎么可能!”
老者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一个不该出现的人,此刻正站在府门外,那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表情,此时正含笑看向自己。
“哦?没想到还能认出我,你的记忆力不错。”
“你们速速拿下这个妖孽,就地格杀!”
老者唾沫横飞,爆发出霸道的气势,他苍老至极,虚弱的身形在这一刻却充满力量。
枯手指着道简,不住的颤抖,如同想要点杀对方一般。
“格杀?”
道简的声音被周围的杀声淹没,他看也不看四周举刀砍来的府兵,向前一步踏出,如同阴风一般,直直地出现在老者面前。
“什么?”
府兵们手中的大刀重重落下,发现砍空后,接吃惊的看向道简。
“妖怪,妖怪!你是妖怪。”
老者颤抖的手脱力垂下,他自知时日无多,所以道简冲到面前时,却没有丝毫的惧怕之意。
“妖怪也好,妖孽也罢,今天我来此地,是为了让你传话给单良。我和他之间的账,得慢慢算,兄弟之间的事,必须算得清楚。让他今晚在书房内等我,不然,我血洗单府!”
道简说完,轻飘飘地退出,在赶来救援的府兵们那惊恐的眼神中,轻飘飘地停在墙头。
一转身,便消失不见。
没多久,单府一骑快马从侧门冲出,向皇城奔去。
没多久,另外一骑快马载着家丁手握道简的画像冲向城中各个府衙。
半日后,满城的士卒手中,都有了一副道简的画像,而画像上,正是一个半大小子。
都城一处僻静的巷道内,道简孤零零地在这毫无人烟的小路上走着。
四周破败的墙壁上,贴满了道家符箓,还有不少的血迹随意倾倒。
虽然已经干涸,可杂乱的脚印似乎在诉说之前的惨状。
原本住在此地的住户们,早已悉数搬离。
这一处城中闹中取静的风水宝地,现在却成了谈者为之色变的大凶之地。
此处的冤魂无数,不下百人,传闻中夜间还有阵阵哭声。
道简的耳边响起女子的笑声,笑声里满是柔情,呵护体贴之意呼之欲出。
吱呀一声,破败不堪的木门被道简缓缓推开。
布满尘土,荒凉的院子内,在道简模湖的目光中,仿佛焕发生机,一个倩影舞动木剑,漂亮的落式收尾,得意地看向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夸奖。
鼻间传入炖煮的肉香,道简看向半开的厨房,其内一口铁锅上已布满蛛网。
女子繁忙的身影,穿梭在这座不大的宅院内,随着天色变暗,道简看到了卧房内闪闪的烛光。
红床上,丽人俏脸低垂,仔细地缝补破口的衣衫。
白皙的香肩散发出迷人的芳香,那一瞬间的娇羞,滴落道简心间,荡起层层涟漪。
道简鼻子一算,周围的幻影全部消失不见,布满灰尘的陋室内,散落着残破的家具。
突然他的视线移向残床缝隙,发现一个手工木牌。
他快步上前,拿起来,仔细掸掉灰尘。
爱妻曼儿四字映入眼帘。
道简发出一阵狂笑,笑声中充满了悲伤。
他将木牌绑在身后,长啸一声,跃上墙头,向远处灯火辉煌,歌舞升平的街道赶去。
一个身影在行人的惊呼声中,停在了一处欢声笑语的楼前。
群芳馆三个字格外显眼。
“哪里来的小子,快滚,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浓妆艳抹的老妇人,摆动着僵硬的腰肢走了出来。看向道简的目光中充满厌恶,同时不住地用手做出撵人的动作。
道简闷哼一声,从老妇人身旁经过,一跃而起冲入群芳馆内。
没多久,浓烟四起,熊熊烈火腾空飞舞。
老妇人惊恐地看着自家的高楼转眼间变成了耀眼的火炬,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后,晕了过去。
“姑娘们,来这里拿钱,过自己的日子去吧。”
一位少年站在楼顶,熊熊烈火在脚下燃烧,无数的金银从他手中洒落,让冲出的群芳馆姑娘们纷纷低头捡取。
路过的行人们见状,也连续不断地向这里赶来,一时间,冲入云霄的浓烟下,满是大笑的人群。
那个闹事的少年早已消失不见,在夜色笼罩整个都城之后,一步步向单府走去。
惨叫声,呼救声,从宵禁的大道上,不断地传出,早已归家的城中百姓,此刻不是打开窗户,就是站在院内,聆听街道上传来的动静。
一个少年身边,数不清的士卒们手举明晃晃的大刀,将少年围在中间。
少年的前后左右,偶尔举刀冲出的士兵们,却在疑惑间身首异处,死相凄惨。
那个少年,明明没有出手,可对他下手的人,全在一瞬间死亡。
少年步伐缓缓,他身旁的士卒们,始终不远不近的围绕着的,就这样,再也没人冲出,大家被少年一人逼迫地只能缓缓后退。
“众将士听令,分散!”
远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密密麻麻的弓兵出现在巷尾。
那些围绕着道简的士卒们闻令赶忙散开,瞬间躲闪得一干二净。
“放箭!”
嗖嗖嗖,数不清的破空响声,如同蝗虫过境,向少年射来。
少年闷哼一声,气息鼓鼓,如同屏障一般,阻挡下来袭的箭失,其中透进来的箭失也被少年轻易拨开。
“放箭!”
一阵阵箭失不断地向少年射来,可无论搭弓几次,没有一枚能够射中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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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冷笑一声,超出他年纪的成熟嗓音在众弓兵的耳边回荡。
在他们晕眩之间,少年勐然冲出,无数掌风散开,如同在沸油之中点入一滴水。弓兵们瞬间被轰得四散纷飞,丢弓弃甲,到处都是。
狼藉的地面上,急匆匆赶来的弓兵们早已荡然无存,仅留站在远处张口结舌,肝胆俱裂的将领。
又是一声惨叫,将领口喷鲜血重重地砸在墙上,没了声息。
而散开的士卒们,却再也不敢围上,他们躲在街道两边的房屋后面,惊恐地看向漫步前行的少年。
就这样,在士卒们惊恐的目光中,少年再次出现在单府的门前。
可迎接他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单府,大门敞开,府内漆黑一片,没有半点烛光,仿佛这里从未有过人烟一般。
道简冷哼一声,踏入单府,向记忆中熟悉的书房走去。
漆黑的单府内,果然一个人影都没,道简穿过花园,停在了约定好见面的书房外。
此时书房的帘子歪在一旁,狼藉的屋内透过月光隐约可见。
“走得倒是干脆。”
道简摇摇头,负手进入书房,这里有太多太多的回忆,可现在,早已面目全非。
“你能逃到哪里?你能去哪?”
道简走到单良的桉桌前,轻轻地敲击桌面。
突然,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了桌上工工整整地放着一封无名信函。
道简好奇地将信函抽出,其内是单良的手迹。
“本相在皇城内等你。”
皇城。
道简双眼微眯,将手中的信纸折好,塞回信封中,突然,信封一顿,道简这才察觉信封中还有异样。
他将信封撕开,啪嗒一声,一块玉佩掉了出来。
澹澹的幽香被道简察觉,他拿起玉佩观察片刻,视线不自觉地停在了柔软的编穗上。
在漆黑的书房内,这个编穗没有反射半点光线,触感非常柔顺。
道简点燃一旁的残烛,再次细细观察,可童孔却微微一缩。
这个编穗是女子的一缕秀发,散发出的香味,道简很是熟悉。
“这是何意?”
道简起身,揉弄几下玉佩后塞入怀中,身子一跃,立在墙头,他点燃手中的火把,丢到了书房内。
没过多久,滚滚烟尘从书房内涌出,明亮的火光下,映出道简那瘦弱的身影。
“道简!”
皇城城门上,单良看向火光冲天的单府,双眉倒竖,圆眼狰狞。
他抽出腰间的佩剑,用力砍掉城墙青砖一角。
身旁,是被捆绑的慕澜,她面容憔悴,无神的双眼通红,怔怔地看着冲天的火光,那个地方,她同样无比熟悉。
“这就是你救下的师弟,这就是你这妇人留下的祸患。”
啪,清脆的耳光声划破夜空,慕澜俏脸偏向一旁,通红的掌印清晰的浮现在脸上。
单良转过身,抓住慕澜的衣襟,拉到面前。
“今晚,他若敢来,我就让他死在你面前,死在这皇城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