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当然。”
“你到底是什么人？”
“人，普通人。”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
空无趣靠在亭栏，目光陷入了追忆。
他是谁？
或许连他自己，也记不起来了。
十万世个轮回，每一个角色，皆是自我，
或许它不完美，但是他很美妙；
或许它不完整，但是他很难得。
每一个是他；每一个又不是他。
或许一切从未改变，他依然是那个十三岁懵懂的少年。
“我可不可以重新问你三个问题？就像那一天……一样。”
月妖妖深深地期待着，盼望着。
她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变得没有自信，变得自卑。
“对你，自然可以。”空无趣笑了笑。“但是，依然只有三次机会。”
月妖妖一喜，她与上次一般，依然没有去想。
“你到底是谁？”
“你的男人，也是你的守护者。”
月妖妖先不去反驳，继续问第二个问题。
“你和洞府的主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你难道认识他？”
“萍水相逢而已。”空无趣笑了笑，徐徐地说道：“至于我为何仅凭只言片语，便可让其俯首称臣，放任我深入，
只因我所说的，全都是真的，
他们不过是残破的灵魂罢了，所以记忆并不完整，并不能判定我到底是谁，
仅能通过人与事，仅存的记忆，逐渐构成一个模湖的人物，
再有，便是因为丠、苏，白，三族人，对于我所产生的情绪波动，
这些波动，曾在他们的主人身上，也出现过，
从而记忆产生了混乱，认为我，是自己人，
换言之，我利用掌握的信息，捏造了一个并不存在的灰色人物，让他们感到安全的人物。”
月妖妖听得似懂非懂，
不过，有一点她却是听懂了，
空无趣这是在空手套白狼。
“第三个问题，你怎么知道这些信息的？”
“这就要回到最初的话题。”空无趣蓦地望向了她，说道：
“今日并非你我初见，此时于彼刻接连上演，
换言之，此时此刻，亦如，彼时彼刻。”
月妖妖神情呆滞，不知所云，不知所以。
空无趣泯了口茶，笑道：“月妖妖，北月国月家二千金，你姐姐月欢欢为乾坤榜之首，而你，仅次于你姐姐，目前实力：元婴境四阶，
至于你为何千里迢迢，跑来这偏远的丠天城，自是为了逃避婚嫁，躲你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夫，以及双方长辈家人。”
月妖妖似乎并没有感到惊讶。
平静却自嘲地说道：“原来你……早就知道。”
她当初隐瞒身份，一来，是害怕行踪暴露，
二来，便是不想给一个普通人增添烦恼，或是破坏了单纯的友谊，伤了空无趣的自尊心，
她以为她是苍鹰，他是幼鸟，她在他面前时而炫耀。
她以为她一直在保护他，可他……
她以为……全都是她的臆断。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实力，究竟在什么层次。”
问到这，月妖妖玉手紧握，指尖早已刺入血肉却不觉疼痛。
她已经做好了被重击的准备。
怎知，空无趣摇头笑了笑，锤了自己的胸口几下，说道：“如假包换，肉眼凡胎，毫无修为，
手无缚鸡之力，淬体境即能将我一拳秒杀。”
“什么！”
月妖妖美眸震惊，满是不敢置信！
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么他得罪丠、苏、白三家，岂不是冒着必死的危险？
就更别说，是更为凶险的拍卖行一行，和方才惊险的一幕了，
他这可不是在以小博大，而是在以无搏有！
一个普通的凡人，居然觊觎比他高数十个大境的大恐怖……
又何止是在刀尖上起舞……
疯子！
简直是疯子！
这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他的内心得有多么的强大……
“你……难道不怕死吗？”
“死又如何。”空无趣无所谓地一笑。“不过是提前进入了又一个轮回，一切从头开始了而已。”
“原来……”
这不由让月妖妖想起了，她于空无趣初次见面的对话。
“也就是说，你已经活了整整十万世？”
难道……是真的……
可她并不知道的是，
空无趣，已经不能再死了，
如果再死，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所以说，他的确是在做一件无比疯狂的事！
而今，
亭队突然停了下来。
只见眼前万丈烈焰熊熊升腾，遮天蔽日，毁灭万物，斩断生机，隔绝时光。
这火焰，呈灰白之色，好似地狱深处的鬼火烈焰，可灼阴，可融阳，永世沉沦。
此乃阴阳之火，比起三昧真火，还要高上一个层次。
好在经过了数千年后，烈焰的威力减弱大半，
拥有避火珠的话，自最薄弱的地方进入，应当可以安全经过。
“随我所指得方向前进。”
空无趣将避火珠握在了手中，轻轻一按。
波——
赫然从中闪耀出道道光波，湛蓝无比，将整个凉亭所包裹，似是走进了海底世界。
不过，虽然有了避火珠，并不代表就绝对的安全。
而且白通天等人首次面对这样的阴阳之火，本就恐惧，
所以，也让整个过程小心翼翼，让人充满了睡意。
但结果，有惊无险。
就这样，约莫三个时辰的时间之后，众人终于走出了阴阳之火的范围。
而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沧桑的古塔，大到无边无界，气势磅礴，恢弘震撼，让人深感渺小，更不由升起膜拜之意！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