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亮,还是灰蒙蒙的一片。
“攻城!”
项羽一声令下,兵士迅速的搭梯攀上城墙,有负责守卫反应过来,却不及出声就被一剑封喉。
杀戮血溅皇宫,鲜血流进了雕花青砖的地板里。
......
华阳长公主天完全亮时就醒了,让颖儿进来伺候她梳洗。
被丢进来的是颖儿的一颗人头,瞪着老大的眼睛,面色灰暗死不瞑目。
提剑的士兵残忍的对着华阳长公主一笑,随即将她衣衫不整的架出了她的西风轩。
她才看见她的寝宫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横横竖竖的尸体遍布西风轩,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公子高被人押着,和章将军一起关在一间屋子里。
子婴拖着虚弱的身子,身穿黑色绣金龙长袍,小小的身板穿着宽大的袍子显得更加单薄。
子婴说道:“孤......亲手将玉玺奉上。”
自己终究还是变得和姑姑她们成了一类人,贪生怕死,可他知道自己原本的时日就不多了。
央鱼站在项羽身侧,越发娇媚的双眼触及到他的时候猛地一缩,眼角含泪哆嗦着唇道:“子婴......”
这一声,唤得极尽委屈心酸。
子婴冷哼一声:“孤不需要你的同情,收起你廉价的眼泪。”
其实他是想上前告诉央鱼不要哭,开始他开不了口,对央鱼现在无法说话。
喉间的猩甜再次涌上来,子婴没忍住,吐了。
血色深红,项羽看了吓了一跳。
“小娃娃你没事吧。”项羽本着好心问道。
但是子婴已经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随行太医立马上前给她诊脉,却差点把药箱给砸了。
“怎么可能?子婴还那么小?!”央鱼惊恐的失望的眼神让项羽感觉到刺了。
“子婴已经回天乏术了,这次太医门说了,油尽灯枯了。”
能撑到今天已经算是极限了。
......
而在宫门口孤军奋战舔着血才赶到的张子车,愤然的骂了声“卑鄙”!
出卖他们的情报,只为了比他们先攻进皇宫。
“养忠养狼,朝令夕改。”刘季笑了笑,让军队原地折回。
由于张子车的起哄,兵士们亢奋激动:“我们不走!”
走什么走,项羽的军队打着仁义的口号,却做了这等为人不耻的卑鄙事,任谁都忍不下这口恶气。
听到属下禀报张子车在宫外气得吐血,气得当着三军的面问候他项家祖宗。
项羽的心情说不上绝好,但也不是糟糕。
央鱼还伏在床边,拉着子婴的手嘤嘤哭泣。
“你别哭了,再哭,子婴也不会好起来。”他时常发怒,央鱼倒不怕他了。
“你走,你就是巴不得子婴去了,你好鸠占鹊巢!你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被人哄着出门,这是项羽头一遭,身后的随侍都在偷笑,可项羽还有刘季这个大祸患要除,懒得罚他们了。
......
苌笛懒洋洋的躺在院中晒着太阳,因着央鱼的缘故,项羽倒没有难为她,任她在芙蓉宫吃好穿好。
章绣为招安,自愿被纳入项羽的后宫。时不时也会来芙蓉宫看望一下苌笛。
“说到那个项羽,真真是无情,央鱼姑娘才刚刚小产完,他就迫不及待的去了章绣的宫里歇夜,到底是把央鱼姑娘放在心里的么?”
小圆嘴快,总是说得口无遮拦的。
苌笛淡淡的垂下眼睑。
央鱼虽是她的亲生妹妹,可是央鱼选的路与她背道而驰,她有心无力,现在她这副鬼样子,想帮也是无力。
“章绣也是为了自保,毕竟他哥哥还在项羽手上囚禁着。”她说道。
小静道:“夫人竟会为章小姐说话。”
苌笛垂头不语。
事实上,她也等同被囚禁,甚至被以往更多的人监视着。
“说起来,央鱼姑娘她......还未曾来看过你呢。”
“莫非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两个小宫女的叽叽喳喳苌笛并没有参与,只是听到子婴药石无灵去了的时候,震惊得猛地咳嗽,似是要把肺咳出来的地步。
崔柔端着药走进来,“刘季进宫了。”
苌笛已经止住了咳嗽,双眼水亮的看着崔柔将罐子里的药汁倒出来。
“他来做什么?项羽叫他来的?鸿门宴?”
崔柔将药碗递到她面前,“兴许是吧,但吉人自有天相,他会没事的。”
毕竟真正的玉玺还在刘季手里,怎能让他出了事。
“赵高手上的那块令牌,收回来了吗?”
“回夫人,已经收回来了。”
苌笛端着那苦涩难言的药汁一饮而尽,笑着:“那好,和这我们手上这块,一并给刘季送去吧。”
崔柔不愿了,“这可是你保命的东西!”
即使是当初认为赵高有难之时,也只送出去了一块,现在要将两块都送出去,崔柔大概觉得苌笛是疯了。
“胡亥相信刘季,我也相信,托人带出去给他吧,在他手上能更加有用,完全发挥出它们的用处。”在无用之人的手里,等同两块普通的木牌子罢了。
苌笛都怎么拧了,崔柔劝不住也只好应了。
“随你了,反正我们的情况,也是坏得不能再更遭了。”
小圆插嘴道:“可是旁的人都羡慕着我们芙蓉宫呢。宫中短短几月几经遭变,只有芙蓉宫每次幸免于难,隔绝战火。”
别的宫里,血流成河,哀嚎遍地,倒是只有芙蓉宫关起门来独成一个小天地。
因靠近冷宫,芙蓉宫也终日冷清寂寥,不曾被外界的如荼战火感染。
小圆的话一说出,立即被崔柔甩了个眼刀子,“你这几日是很闲吗?东屋里还有些柴火没劈,你下午去把它们劈了!”
“这些不是粗使宫女做的事情嘛,我不去!”小圆也是个性子烈的。
见苌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崔柔方才拽住小圆,“别废话了,吵得夫人头疼。”
“哪里,分明是崔姑姑你逮着我的错处不肯放,还想趁机占我的便宜。”
苌笛的嘴角抽了抽,道:“再吵,休得怪我撵人了。”
一大清早的就吵吵吵,吵得她头疼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