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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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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天信步而走,无所事事。忽然走至一果林,眼前尽是青葱的果树。

只见果树呈长圆形,灰褐色的树皮,褐色的小枝干,树枝上结有的果子,宛如橙黄的月牙儿,形状饱满俏皮,线条丰满流畅。

轩天后颈一凉,不禁一颤,回过头来,见一青衫少女,她肤色淡黄,眼神清澈,丹唇微翘,鼻梁挺拔,左鼻上有一黑痣,更显得分外妖娆。轩天忙倒退数步,只见她身材丰腴,骨肉婷匀,她容貌算不得上等,却绝对称得上不俗。

轩天全然听不懂她的言语,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位姑娘,在下从中原伪都前来,实在是听不懂……”想起其义父的话儿,“……不懂河洛语。”

那女子莞尔一笑,轻声道:“怪不得我不认识你呢。”轩天一笑,放宽心来,只道:“原来姑娘会讲雅言。”女子踮起脚尖,指着果树,说道:“快去帮我摘下颗芒果。”分明是命令的口吻,轩天听起来却甚感亲昵。

轩天微微一笑,只“叭”地打了一声响指,一颗肥大的芒果应声落下。他伸出手掌,轻松写意地接下芒果,只觉果皮格外光滑,好似涂了层蜡一般。

女子走上前来,伸手要回芒果,笑道:“你武功不错嘛。”轩天见她笑靥如花,登时心怦怦跳动,血脉喷张,心想:其实她长得并不好看,远比及我的那位堂妹……只不过,堂妹美若天仙,让人为之退却,她反倒让我感觉很是亲切。

女子剥开果皮,轻咬一口,细细咀嚼,不由得连连称赞。而她见轩天痴痴地站在一旁,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不尝一口吗?”遂将手中的芒果递给他。

轩天接过芒果,霎时一股浓郁的果香便扑鼻而来,只见芒果上留有淡淡的胭脂唇印,不禁心神激荡,避开唇印,轻咬下细腻多汁的果肉,登时感觉甘甜在嘴中蔓延开来,甜而不腻。

轩天手中拿着芒果,想还给那姑娘却怕她嫌弃,自己又不敢擅自多咬一口,只得默默跟在她身后。

“芒果味道如何?”那女子回眸一笑,说道:“问你好吃不。”轩天未料到她会忽然回头,一时惊慌,连连点头,说道:“甜嫩多汁,很是美味。”他思忖道:原来此果名为芒果,这儿不光果子甜,连人也很甜美,真真儿不愧是甜岛。

那女子见他俊秀的脸庞,双目躲躲闪闪,不知如何安放,更增几分羞涩,不免对他心生怜爱。女子笑道:“这位公子,可知杜樊川的《过华清宫绝句三首》呢?”

“在下只记得一句。”轩天微一思索,吟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那女子甚是满意,说道:“不错,那其中的典故,不知公子知不知道呢?”

轩天苦笑一声,说道:“无非是唐玄宗为了博杨贵妃一笑,派遣的官员把骑马飞奔,日夜兼程,费尽千辛万苦送来荔枝,讨得杨贵妃欢心罢了。”那女子轻哼了一声,喃喃自语道:“竟是个无趣的男人。”

她咂嘴说道:“诗中的荔枝,在我们这儿叫做玉荷包。”轩天从没品尝过荔枝,只得露出一丝苦笑,不知说些什么合适。“这可惜适才仲夏。”她不由得叹了一声,说道:“荔枝还没熟透。”

俩人陷入沉默,一前一后,安静地走着。那女子忽想起他的骏马,她便挑眉调戏道:“古有玄宗博杨玉环一笑,不知今日公子可愿博我一笑呢?”

轩天暗忖道:照她的意思,定是要为她采摘果子,亦非难事,有何不可呢?他便点头应允道:“在下愿效犬马之劳。”那女子“噗哧”娇笑,伸手点在他鼻尖,柔声道:“其实不难,把你的宝马赠与我便可。”说罢,她嘴角微微一动,似笑非笑。

轩天猛地一怔,恍惚间一艳丽女子的娇容浮现出来,胸口蓦地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啊”地惊呼一声,待那一阵心悸消失,他咬着下唇,皱眉道:“姑娘,在下怕是恕难从命。”那女子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微感不快,嗔怪道:“你一点都不可爱。”

她鼓起腮帮,沉思半晌,突然施展轻功,朝轩天的骏马处奔去。轩天见状,不禁苦笑着跟在她身后,暗忖道:若不是我失忆了,真的不晓得“素雅”的来由,赠予她又有何妨呢?而我脑海中适才浮现的女子,为何我一见到她就有种锥心的痛楚呢?

那女子方才来到“素雅”身前,欲伸手轻抚其头,不料“素雅”像发了狂一般,前蹄乱踢,发出“嘶”的怒吼,让她无法接近。轩天忙走到“素雅”旁,轻轻摩挲马背,把它安抚下来。

那女子登时又羞又气,双颊飞出一抹红晕,指着他叫嚣道:“你……你给我在这儿等着!”话音刚落,她便施展轻功,径直离开果林。

轩天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把芒果包裹后收起来了,脸上露出干涩的苦笑,喃喃自语道:“素雅,你如何这般发狂,莫非你讨厌那位姑娘吗?”他突然回想起适才脑海中浮现的女子,浑身发颤,不住地抿着干裂的薄唇,只道:“素雅,只可惜你……”长叹一声,“她是谁呢?”

正午时分,阳光普照。轩天依然在原地候着,柔肠百转,没有食欲,在其四处张望之际,低声吟道:“幽兰香风远,蕙草流芳根。”原来,他方才醒悟,甜岛上的清香便是兰花的花香。又见树梢上停有尾羽极长的蓝鹊,路旁翡翠树蛙,褐色水鹿来回奔跃,甚是和睦,独自享受着无法言语的惬意。

“姐姐,”只听是方才女子的声音,而她又道:“就是他非礼我的。”轩天突然一震,这句话直钻他耳中,宛如电闪雷鸣一般,心中只想:为何那位姑娘要诬陷我呢?我岂敢对她有轻佻之意。

只见一素衫女子缓缓走来,她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双眉微蹙,肌白如雪,唇红如血,青丝如漆,右鼻子上有一黑痣,更显得风流标致。她只道:“樱落,就是这小子吗?”

那名叫樱落的女子,便是方才的姑娘,她从素衫女子的背后走出,指着轩天,妩媚一笑,说道:“绝对没错,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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