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的确不错。只是，那也得能传的出去！”
柳氏拿帕子轻按着嘴角，咯咯地笑了几声。扫了四周的下人一圈，众人皆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看到了吗？他们的卖身契都在我手里，哪个敢出去乱嚼舌根！
至于你，弱的风一吹就倒。更何况以你这副尊容，也敢出去丢人现眼？笑死人了！“
”唔“凌以慕摩挲着下巴，笑了。
”以您这副尊容，都敢在贵夫人圈子里晃悠，我有什么不敢呢？“
”你！“柳氏气极。她的容貌确实一般，算不得出色，比起凌以慕的生母，更是差得远。可架不住日子过的舒心，又悉心保养，还是很显年轻的。放在同龄的夫人里，那也能算得上出挑的。怎的到凌以慕这，就成这副尊容了呢？
”哎呀，姨娘您也别急呀，我以前确实是不懂事，以为自己长的丑，都不敢出门。不过您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向您学习的！哎姨娘您给我教教，长得不怎么地还能以为自己美若天仙，您是怎么做到的？“
”你、你你……“柳氏几乎说不出话来。
女人本就最在意容貌，她此时却被如此奚落。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这凌以慕，自己都丑得不能见人，倒是有心情在这取笑她！
”谁这么大胆，竟惹母亲生气了！“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随即一道曼妙的身影婀娜走近。
”萱儿来了！“听到这声音，柳氏满腔的怒气仿佛都散了。转头看着那窈窕的身影，嘴角的笑意越来越盛。
凌以慕闻声也向着来人望去，来人正是柳氏的亲生女儿，左相府的二小姐。
这二小姐凌以萱综合了柳氏和凌树堂的长相，称得上美貌，却也绝没有十分出色。
只是柳氏养的好，正是时下流行的纤瘦身姿。
又兼从小学习琴棋书画，规矩也是请了宫中的嬷嬷教导过的，气质着实不错。
如今一身米白色交领襦裙，外罩轻纱长衫缓缓而来，倒颇有几分飘飘欲仙的味道。
”好一朵小白莲。“凌以慕嘴角微抽。
虽说凌以萱平时几乎不到幽苑来，凌以慕也甚少见过她。
不过有柳氏这样的母亲，想也知道凌以萱不可能是那种表里如一的清纯少女。
如此心机的打扮，不正好勾起男人的那股子保护欲么！
不过辣手掐花什么的，凌以慕最喜欢了！
”大姐姐，此事原不该妹妹开口的。不过当今圣上极重孝道，父亲又是身为百官之首，自然是要以身作则的。大姐姐怎能对母亲不敬，惹母亲生气呢！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岂不是坏了左相府的名声！“
好一番夹枪带棒，凌以慕低着头笑了。
”是啊，岂止是坏了左相府名声，就连姨娘，也会被以为是不会教导子女呢！“
”大姐姐知道就好，以后可不要……“
”可是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凌以慕抬起头，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凌以萱的话。
凌以萱直直望进凌以慕的眼眸，那冰冷似乎不带感情的眸子直把她未说完的话噎了回去。
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莫名涌起的慌乱，凌以萱柔柔地开口：”怎能与大姐姐毫无干系呢，左相府名声有损，也于大姐姐的名声有碍呢！何况大姐姐容貌本就不出色，若是名声再差了，以后可怎的许配人家呢！“
”萱儿说的极是！“柳氏满意地点点头，对凌以萱的反驳甚是满意。
”你容貌有损，亲事本就不好说。不像萱儿貌若天仙，才情出众，早早被皇上相中，赐婚给寒王殿下。你比萱儿还大上两个月，明年就要及笄，可你这亲事还真是令母亲发愁。你自己还不上心，要这样作贱自己的名声，以后可怎生是好！“
”那就不劳姨娘费心了。您两位心知肚明，外面怎么传我的我也不是不知晓。什么时候起，我还有名声可言了？
更何况，有凌以菲在，恐怕败坏左相府名声这件事，还轮不上我。
我虽年纪小，可也知道我母亲出身侯府，想来嫁妆也是不少的。即便我嫁不出去，想必靠着那些嫁妆，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只是不知……
我母亲那些嫁妆，都是姨娘在收着吧？姨娘娘家生意做的不小，想必也看不上那些东西。改天我去侯府将母亲的嫁妆单子取来，还望姨娘将我母亲的嫁妆清点齐备，我自己保管就好，不必姨娘费心了。“
”这……“柳氏与凌以萱对视一眼，这小蹄子今日果真不同往日，连嘴皮子都变利索了。
”大姐姐此言差矣。母亲早就被父亲扶正，现如今是左相府的当家主母，你怎好一口一个姨娘的叫着？该改口叫母亲才是。
至于那嫁妆，自然是母亲替你保管这，待你出嫁之日，也好给你做嫁妆用。“
开玩笑，虽说柳家靠着左相府，生意做的是不小，可那侯府嫁女，嫁妆岂止是贵重。多少东西都是有钱都难寻的宝物，还给她？想都别想。
”不想给？没关系，不急，反正早晚都得还给我。只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还得晚了，到时吃了苦头可别怨我！“
”大姐姐说笑了，母亲不过是替你保管，又不是不给。“这凌以慕居然还学会撂狠话了，真新鲜。难道她以为，在这左相府里，她还能翻了天不成？
”得了，时候不早了，昨晚没睡好，我也不想跟你们废话了。慢走不送！“
凌以慕转身向床边走去，走了一半突然顿了下：”对了姨娘，希望等我睡醒了，姨娘给我这院里该添置的都添置齐全。不然改天我到侯府去做客，到时有什么说漏了嘴，姨娘可别怪我。“
”那等你先走得出这院子再说！“柳氏恨恨道。
明明是过来兴师问罪的，怎么最后反倒自己受了一肚子气？
直到出了院子，柳氏仍没想通，只派了护卫守住幽苑门口，吩咐不许凌以慕出门半步，悻悻然回了满福院。
这厢凌以慕吃饱喝足，补眠睡的正香。
那厢景千寒只是回府简单收拾了一番，便进宫上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