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洛宁差点没直接惊掉下巴，这个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的吗？
面前这个老家伙虽然十分惹人讨厌，洛宁也早就想一巴掌拍死他，可偏偏这个老东西实在是动不得啊。
"喔？戚家的小丫头想要老朽的这颗人头？"司徒笙却是面不改色，表情甚至还相当的轻松自如，完全没把戚绪的威胁放在心上。
"送我如何？你这颗皱巴巴的脑袋能起到大用场，肯定比放在你脖子上值钱。"戚绪冷笑道。
"阁下的玩笑未免开的太过了！"冼妙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对司徒笙素来敬重，哪里能容忍一个外人如此大不敬，哪怕是个大有来历的女人。
"玩笑？你误会了，我可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戚绪很认真的答道。
冼妙懿脸色一沉，下意识的护在了司徒笙的身前，尽管她的伤势并未痊愈，对上戚绪哪有招架之力。
"人还真是不得不服老呢，当年那个号称国士无双的司徒笙，现在居然要躲在一个小丫头的背后，真是难看。"戚绪毫不留情的讥讽道。
洛宁在边上听下来，心头却涌出了一股突兀的异样感，他总觉得戚绪的确不是在开玩笑，好似对司徒笙有着很深的成见。
而且即便戚绪用了假声，但听她的语气波动，洛宁更觉得有问题。
难道这个女人真心跟司徒笙有仇？否则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明显不怕得罪司徒笙了。
"你住嘴！"冼妙懿勃然大怒，若非她身上有伤，现在怕是已经冲上了。
"看在他的份上，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他的面子也就值这一次的价钱，我劝你最好稍微注意一下你的言辞。"戚绪一边说，一边抬手指向了身旁的洛宁。
洛宁脸一黑，等于说这也能把他给带进去？
"你！"冼妙懿气的浑身发抖，但与此同时她也发现，戚绪身上的确存在着一股杀气，她可能真的会出手。
就在这时，司徒笙拍了拍冼妙懿的肩膀，示意她暂且退到一旁。
冼妙懿虽不清楚司徒笙的用意，但还是听话的退开。
"戚家的小丫头要取我的项上人头...真是讽刺啊..."司徒笙叹了口气，眉宇间却浮起了一丝落寞之情。
这可把洛宁和冼妙懿都给看呆了，这他娘的优势在演哪一出狗血剧呢？
司徒笙这样的人物，大概吃的盐真心比洛宁他们吃的饭都多，经历了大半辈子的风波坎坷，已经到了几乎没有看不开的往事的年龄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能让司徒笙久久无法释怀的事情，铁定是一些惊人的往事，哪怕放到现在，怕是也能引起轩然大波。
而且还涉及到了神秘的戚家，那就更加吊人胃口了。
在洛宁的眼里，戚家的神秘程度，几乎不亚于司徒笙年轻时究竟有过几个红颜知己了。
"看来冥冥中自有定数，想必你一定她的后人吧。"司徒笙口中喃喃说着，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是谁并不重要。"戚绪却并不想正面回答司徒笙。
司徒笙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接着却陷入了沉默之中，像是万千思绪都被一些尘封的往事给勾走了。
洛宁现在才意识到，原来今晚的主题不是九蛇，而且戚绪跟司徒笙之间的恩怨。
哦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戚家的前辈和司徒笙之间的恩怨纠葛。
这可真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了，但越是如此，便越能说明这些恩怨有多么深刻。
洛宁也不好劝阻戚绪，毕竟涉及到她的家事，***他插嘴说话的份。
对面的冼妙懿，此刻的心情大概也跟洛宁相差无几，甚至可能还比洛宁要更精彩上那么几分。
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信长的心态最好了，可能这些对话他压根就没听进去几个字，有时候能够这么干脆的置身事外，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种孽因得孽果，老朽没有怨言。"司徒笙淡淡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戚绪眸中寒意一闪，她是真的要出手结果了司徒笙。
洛宁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快要爆炸了，这让他如何是好？
阻止戚绪吧，这是人家的家族旧怨，他一个外人岂能随意过问。但要是放纵她吧，今晚倘若真让戚绪杀了司徒笙，那还不得翻了天？
除非把冼妙懿和那费斌一并灭口，否则从今往后他们在华夏再无一寸立足之地。
这道选择题，着实让洛宁有种即将吐血的感觉。
"不过老朽还有几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做，即便要还债，也还请再给我一些时日。"司徒笙诚恳的说道。
"阁老？！您..."冼妙懿几乎都要崩溃了，这才只是三言两语，居然就让司徒笙跟中了邪一样，心甘情愿的赴死。
"讨价还价？"戚绪冷笑了一声，随即接着说道："倘若我只有三岁，大概就真信了，但很可惜我不是，所以我拒绝。"
说罢，戚绪不再啰嗦，甩手便丢出一柄飞刀，直奔司徒笙而去。
这一刻，洛宁脸色骤变，他娘的还真来？
等看到再反应过来，哪里还来得及阻止戚绪，就算洛宁有三头六臂也没有这种本事啊。
冼妙懿同样没想到戚绪会这般果断的出手，但她的反应却是飞快，当即把自己的身体扔了出去，想用自己的身体去帮司徒笙挡飞刀。
一连串的反应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司徒笙想要推开冼妙懿都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寒芒奔着冼妙懿的胸口**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夜空之中却忽然又有一道黑色流星划破长空，不偏不倚的击中了戚绪的飞刀。
几乎就在冼妙懿的身前，戚绪的飞刀被撞离了既定轨迹，只是在冼妙懿的胳膊上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而突然搅局之物，却是一支黑漆漆的翎羽箭，也不知其究竟是何种材质，竟然和戚绪的飞刀打了成了平手。
"哼！果然还有藏有埋伏！"戚绪眼中冷色一闪，当即准备再次动手。
可就在这个时候，洛宁却是一个闪身来到戚绪的背后，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放开我！"戚绪勃然大怒，被洛宁这么一抱，她哪里还能再动弹。
"够了戚绪，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你在这里杀了他。"洛宁正色道。
洛宁本来心中还在纠结，但在戚绪动手的那个刹那间，他便瞬间就想明白了。
无论戚绪跟司徒笙有多大的仇怨，也不能在此时此地了结。
发起脾气的戚绪就是一头小老虎，身上的蛮劲大的惊人，哪怕是洛宁都快要控制不住了。
可就在洛宁好不容易才抱住戚绪的时候，黑夜之中却再次射来一支冷箭，这次是奔着戚绪来的。
戚绪和洛宁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互相对抗上，等察觉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洛宁心头一凉，他这是亲手把戚绪推进了阎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