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人是赢绛，但又不是一个赢绛。
竟然有无数个赢绛，她们集结成军团，向弓鹤发起进攻。
洛青想到了艾玛，想到了伊斯特和克洛伊们，这是赢绛曾经的手笔，似乎这次，却反作用在她的身上。
洛青想到了道道所说的‘报应’。
这不只是报应，弓鹤也不是软柿子，在侵入弓鹤晁空的战斗中，无数赢绛前仆后继，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班班掌控了弓鹤的基本盘，彻底站住脚跟。
就算在弓鹤屈服后，作为战胜弓鹤的功臣，赢绛仍旧被当做工具，分出一大批个体转为民用，深入到弓鹤群体的生活中，为奴为仆，试想弓鹤是怎么看待这个昔日强敌的，赢绛被手下败将随意处置，没有地位。
这些赢绛没什么特点，就是‘多’，经得住弓鹤和班班祸祸。
但‘多’亦是要付出代价的，这需要额外的信息承载，与晁空实质相悖。
查看了晁空日志后，洛青才发现这是一种利用BUG的编译手段，在第一次幻想战争中出现的高端伎俩，事实上，在这无数的赢绛里，核心只有一个。
就像某种npc或者mod设置，亦或是某种游戏中的怪物，只要设计一个模型就好了，剩下的，就是指定数量，乘以N,其实质占用的是一个初始态核心的资源，N亦可以是任何数字，这样的赢绛要多少有多少，比复制黏贴还要方便，但并不耗费多少资源，可以凭空生造，这也是班班占领弓鹤的策略。
洛青没想到的是，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现在，赢绛已经融入到弓鹤的生活中，十几万年过去了，弓鹤的后裔们早就习惯了班班的主宰和赢绛的侍奉，哪怕它们并不是同族，那种感觉，就像家家户户养个阿猫阿狗一样，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洛青还注意到，班班一直把控着赢绛的初始态，核心模型就像被冻结了一样，赢绛的模样在十几万年里竟没有变化，她的复制体仍旧层出不穷。
指的注意的是，班班控制的是赢绛的初始态，而不是初始态的赢绛，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事实上，在这种倍增方式下，赢绛的复制体和核心没有什么不同，每一个复制体都可以是核心，而核心亦可以是复制体，无数的赢绛可以看成是一个，那是她的逻辑实质。
然而这也带来了新的问题，每一个复制体的死亡，都代表赢绛真的死亡，在这漫长的岁月里，赢绛经历过无数次死亡，这是洛青不敢想象的，但反过来，只要赢绛还有一个复制体在，她都可以指数倍增，卷土再来，所谓有得即有失。
这令洛青有些唏嘘，不知道凌驰知道后会作何感想，凌驰也不问世事，甘愿做咸鱼，若不是如此，晁空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要知道她手握着晁空的管理权，却从来不做点什么，终日饮酒，醉生梦死，这才导致了晁空不断纷争，公共晁空被不断蚕食。
现在想来，凌驰设置公共晁空本也是善举，但后续不跟进，隐患就不断，蚕食公共晁空最厉害的就是弓鹤晁空，赢绛在其中承担了主攻手的角色——能倍化的不止是赢绛本身，还有武器。
洛青默然的回顾着日志，再度确定了两个细节。
道道和C9都在班班手里，它们和其它C器簇合的上帝单元，是斑斑的趁手兵器。
赢绛还拥有着自由意识。只是，她长期处于强制屈服状态，心理上肯定出现了变化。
洛青想了想，决定改变一下现状，毕竟他与班班也不对付。
对班班的定点清除耗费了洛青不少精力，洛青并没有报复，只是清理了班班持有了过量信息，知道对手是他后，班班觉得没意思，本体主动去了酒馆。
接下来是对弓鹤晁空的持续观察，洛青采用了加速过程，回看日志的方式——他带着班班去酒馆跟凌驰聊了聊，自己离开了酒馆。
外面又是一眼万年，失去了班班的掌控后，赢绛重回巅峰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麻木的弓鹤后裔没有料到它们的工具人会果断的造反，一切都变了样子，只有向其他晁空扩张的行为延续了下来。
洛青看着日志，不时的发出一声惊叹，而接下来的展开，更是让他叹为观止。
借助班班的遗产，赢绛们开始网格似的向其他晁空渗透，这个过程是如此细致，以至于让洛青想起了晁空测绘。
从赢绛的行为看，不会意外的话，她也在测绘着什么，班班的遗产包含着紧追权限的底层漏洞使用权，这对赢绛来说并不是难事。
然而，隐隐的，洛青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那是不同于三条路，或者说脱胎于三条路的，赢绛自己的套路。
这套路或许不是赢绛首创，因为在班班掌控弓鹤后，弓鹤便开始进行类似的扩张，但那是，还看不出什么端倪。就像当初玩转进攻堆一样，赢绛将规模增大，速度加快后，她的真实意图才显现出来。
赢绛在找出晁空中所有可用的节点因子。
借助她能自我倍化的特质，她可以在每一个节点因子上都放一个复制体，这样一来，不管节点因子怎样毁灭，她总有一个分身坚持到了最后，万一这些节点因子里，有传说中的黑匣子呢？那岂不是就一劳永逸了？
穷举的套路，这很贴合赢绛的风格。
……
“第四条路？”酒馆里的某人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