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岁被拐，十四岁被人当做物品送给殿下，跟了殿下十年。”
渌水自顾自地道：“除了殿下，我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什么？”
“被献给殿下的时候，我偷偷藏了匕首，想要杀了殿下。”
渌水迷蒙的双眼放空着，回忆当年，喃喃道：“结果我失败了...殿下不但没有杀我，还将我留了下来。”
“渌水这个名字，是殿下赐的，他说...我的眼睛是他在这世上看过最纯净的渌水......”
渌水说着，又喝了一碗酒，垂首苦笑：“只可惜，我守不住这一汪清池......”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卫萧抬眼，看着她，轻声道：“既是渌水，便有波澜......你动心了，对吗？”
渌水闻言嗤笑，对上卫萧平静的眼神，反问：“我很好笑吧？！殿下那样的人，岂是我可以觊觎的？”
“人生在世，有的，不过就是七情六欲，喜欢一个人，你有什么错？”
“喜欢一个人没错，可我不该对殿下动心。”
“为何？”卫萧挑眉，道：“殿下那样的人，谁看了不动心？为何你就不该？喜欢一个人，是不分身份贵贱的！”
说到这儿，卫萧顿了顿，讪笑道：“说起来...我还对瑾瑜王妃动心呢。”
卫萧的话让渌水有些错愕，还没开口，又听他道：“当时，我还不知道她是淮王妃...”
“我去年回京看望母亲，结识了当时还是司夫子的淮王妃，一度曾心动不已。”
卫萧坦然道：“后来得知她是淮王妃，我也曾暗自伤怀过，但我并不觉得这是个错。”
“爱上不该爱的人，总好过连爱都不敢爱。”
卫萧说着，深深看着她，他知道，渌水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坚强，这一切，都是逼出来的。
思及此，突然觉得有些心疼，忍不住就牵起了她的手。
“你唯一不该的，是将自己逼到无路可退......这世上，除了殿下，还有很多男人都不错。”
渌水闻言，难得再次扬起浅笑，问道：“卫副将说的男人，指的可是你自己？”
一句话，让卫萧清醒过来，不着痕迹地放开了她的手，失笑，不作声。
他端起酒碗，又与渌水碰了碰，道：“今日是渌水姑娘的生辰，不说那些不开心的，喝酒！”
可，渌水却依偎进了他的怀里，轻轻的，一点点的，小心翼翼，好似在做什么尝试。
卫萧身子一怔，坐在凳子上不敢动弹。
“抱抱我，好吗？”
渌水双手轻轻攥住卫萧的衣襟，低声请求着，同时又往他怀里拱了拱身子。
闻言，卫萧迟疑地抬手，轻轻将她搂住，喉咙动了动，竟感到有些莫名的紧张。
“你不是想看我穿裙子吗？......我穿了...好看吗？”
渌水的声音在怀里中闷闷传出，听起来有些迟疑，一向傲气冲天的人，竟变得不自信起来。
卫萧闻言，又将她搂紧了些，低声道：“好看...很好看......”
“你说谎...你根本就还没看......”
渌水说着，从他怀中出来，动手脱了披风，醉眼迷蒙地看着卫萧，伸手挑起了卫萧的脸。
“我好看吗？”她轻声问着。
看进她一双醉眼，卫萧咽了咽口水，说了句“好看”，想弯腰拾披风，却被她抱住了脑袋。
俯身，一双诱人的红唇正要落下，卫萧却撇过脸躲开了她的吻。
渌水怔住，一股子忧伤涌上眼眸，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嘶哑，问：“你为什么要躲？”
“该躲的时候你不躲，不该躲的时候你却躲了，难道，你的话只是说说而已吗？”
“......”
卫萧闻言，无言地将她的身子拉进怀里，用体温为她取暖。
思来想去，好半晌才开口：“我不是说说而已，但，我不想只当你慰藉的对象，我不希望你把自己看得这么廉价。”
“我不躲，是因为你一心求胜，而我现在躲，是不想糟蹋你......”
卫萧说着，又道歉：“之前，是我太冲动了，同样的错，我不想再犯一次。”
“......”
渌水闻言不说话，体温却在他的怀里一点点上升。
卫萧想了想，又忍不住嗤笑，戏谑道：“本将可不想明天一早醒来，老二不保......”
话刚落，渌水便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默默站了起来，在他营帐里转了一圈，心底思绪万千。
来之前，她确实是抱着找卫萧慰藉的想法来的，可卫萧的话却让她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卫副将，你说...我若是住到你的营帐里来，会不会拥挤？”
她站在营帐门口，掀开一条缝，寒风登时呼呼往里灌，吹得她身上的裙摆飞扬，露出雪白的肌肤。
卫萧眸子凝了凝，起身，上前将她的手拉下，帷幕重新又将寒气隔绝在外。
伸手掠过她冰凉的脸庞，卫萧深深俯视着她，缓声开口：“住到本将的营帐，可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你可想好！？”
卫萧轻轻替她揉着，渌水的肌肤在他的抚摸下，一点点温暖起来。
“招惹了我，也没有反悔的机会，卫副将，你确定吗？”
渌水抬头，眼中的傲气重现，被寒风一吹，她的意识恢复不少，脸色重新变得自信。
这样的她，才是卫萧喜欢的样子。
他眉尾轻佻，嘴角扬起，自信满满道：“本将从来不说空话！”
卫萧说着，挑起她的下巴，凑到她的唇边，低声笑问：“渌水姑娘，你可还藏了暗器？”
“有没有，卫副将亲自来搜一搜不就知道了？！”渌水不闪也不躲，张开了双臂。
“没事，本将命大，你克不住。”
卫萧话落，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如今心头没了隔阂，他又变得不正经起来——
“天寒地冻的，你穿成这样来找本将，可是故意要诱惑本将？”
渌水被他压在榻上，带着未退的酒意，邪里邪气地嫣然一笑，伸手挑开他的衣襟，反问：“你猜？”
“妖精！”
话落，卫萧俯身深深吻住她，大手在她身上摸起了暗器，所过之处，衣物均被撩开。
啊~
漫长的冬天终于开始了，但渌水的春天才刚刚到。
她以为自己的命给了魏尘，但实际上，她的命是魏尘给的，并用十年的时间成就了今日的她。
而她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卫萧，她比谁都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