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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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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厚厚的绯红色窗帘,少许微光洒在了池然熟睡的脸上。感觉鼻子有些微微发痒,鼻子抽动了几下,还是痒,用手揉几下,还是痒——“啊嘁!”

一个大大的喷嚏彻底打断了池然与周公的约会,池然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睡眼惺忪,挠了挠头发,环顾四周,微眯的双眼顿时睁得如同牛眼。

偌大的房间清一色的绯红,华丽的灯饰发出昏黄的微光,巨大的绯红色窗帘遮住了想溜进房间的阳光,金镶边的家具都闪着诡异的光芒,一张精致的小圆桌上摆放着一个小巧玲珑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束白蔷薇,散发沁人心脾的芳香。

池然愣了愣,恍然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超大的床上,而且这床睡起来还蛮柔软的——咦,这床沿边的黄线是什么?

离池然右手不远处有一团黄色的类似毛线的某物,又似是头发,色泽艳丽,看起来柔软顺滑的样子。

池然好奇地将手伸了过去,轻轻一碰,手感柔滑,轻轻一拽,拽不动,再拽,没反应——按耐不住好奇心的池然,一屏气,手一紧,再次猛地一拉。

“啊!!!——”“啊!!——”“啊!——”

三声惨叫与池然的动作几乎是同时进行的。

只听得哪惨叫连绵不绝,哀嚎中带着几分愤怒,愤怒中带着几分惊吓,惊吓中带着几分诧异,总之是余音绕梁,媲美男高音。

柔顺的黄发在池然被惨叫一吓,手劲一松时迅速抽离,连着的是黄发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还有池然自以为是从床底转出来的人影,猛地一跳,摸着被抓疼的黄发,两眼发出池然自以为是爱情的火花,直直地立在床前。

怒目圆睁,眼睛却一点都不狰狞,反而让那含着泪花的棕色大眼更加漂亮;怒发冲冠,头发一点都不凌乱,反而让那鲜艳的黄发更有光泽;怒形于色,表情一点都不可怕,反而让那苍白俊美的脸蛋添了几分柔晕。

池然心中惊呼,好萌的正太——不过,他手中那柄渗着寒光且相当锋利的小刀是用来干什么的?

即使对方是正太,也要警惕地拉起少女的警戒线。

“你想干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

“我先问的你!”

——异口同声。

“女生优先,懂?”池然轻蔑地上下打量着正太,快速地说。

小正太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被堵得哑口无言。

“这是哪里啊?”池然赤脚踩在地上,“酒店么?”

“主人的别墅!”小正太毫不犹豫地瞪了池然一眼。

“主人?”池然若有所思,突然惊叫,“不会是昨晚那个大帅哥吧!”

“……嗯,嗯。”小正太的脸突然唰的红了,“主人是很帅。”

忽略正太脸上怪异的表情,池然将房间所有的地方琢磨个遍了,这房子,这装饰,真是够气派,看来那个帅哥还挺有钱的!

“喂,你看完了吧?”小正太有点不耐烦地盯着她。

“嘻嘻……”池然嬉笑着跳到正太面前,“你家主人是干什么的啊?居然这么富有!”

“那是当然!”小正太十分自傲地翘起鼻子,用十分轻蔑的眼神看了池然一眼,暗想:又是个拜金女!

眼角余光突然不经意地瞥见某个不安分的人影,上窜下窜,翻箱倒柜,然后眼睛一亮,直视着烛台上镶的那颗宝石,狡黠地一笑,使劲地抠着价值不菲的红宝石。

“喂!你想干什么?!”小正太回神,尖叫一声,条件反射地举起手中那柄锋利的小刀,冲了上去。

池然差点没叫出声来,双指一使劲,红宝石乖巧地滑入池然的手心。偷拿人家东西居然被发现了——快逃!

池然脚底立马抹油,冲向紧闭的房门,猛地一拉,身子向前倾,冲了出去。

于是,在一条长长的昏暗的走廊上,一个小正太正追逐着一个少女,每次在小正太将要抓住少女扬起的头发时,少女身子总是微微向前一倾,小正太总是抓了个空。

走廊很长,似乎没有尽头。池然偷瞄了一下身后,顿时心就沉了,这小正太,居然穷追不舍!一个女生怎么能跑得过一个男生?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最起码没有被他亲手抓到的后果惨。

池然一屏气,紧急刹车,猛地转过身,伸出手掌,作了个停止的手势,小正太一惊,在距离池然手掌一厘米处刹了车。

两人大口喘着气直视着对方。

“你到底想干什么?”池然大声地问,目不转睛地盯着小正太手中的小刀。

“那你想干什么?”小正太直勾勾地盯着池然的另一只手,“你偷拿烛台上的红宝石!”

“呃,这个……”池然脸色僵了僵,伸出手,将红宝石塞给了他,“这,这样,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咯!”

小正太看了看池然,又将红宝石上下左右仔细地看了个遍,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里,抚抚胸口,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停顿许久,突然举起手中的小刀,仔细端详,顿时灵光一闪,俨然是想起了什么事。

池然看着他的表情,明显感觉不安,他到底想干什么?于是,某女悄悄转身,蹑手蹑脚的,随时准备冲刺。

“诶,你——”小正太刚说出两个字,池然就像装上枪膛的子弹,直射出去。

“喂!你别跑啊!别跑!”小正太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追逐着,“别乱跑啊!”

跑着,追着……

这长达几百米的走廊终于到了尽头,池然心中又喜又愁,走廊尽头居然还有岔路!

正前方的一条楼梯直通楼下,隐隐约约有微弱的光芒在尽头闪烁,而左边也有一条直通楼下的楼梯,放眼望去是一片漆黑,恍惚中还有猛兽的低吼,一阵阵阴风迎面吹来。

池然胆小的毛病又犯了,后面的小正太已离自己越来越近,罢了罢了就拼一拼吧——池然心一横,直冲正前方的楼梯。

在上面向楼道下看去会形成一种错觉,池然走下来才发现这是一条盘旋式的楼梯。每级楼梯都是用光滑的大理石板铺成的,金色的护栏上雕刻着精美的蔷薇,每一瓣花瓣都是金缕银丝,每一朵花的花蕊处都镶着一颗璀璨的玉石,本是翠绿的藤蔓却被染上了点点血红,蜿蜒曲折,如腾蛇耀舞般顺着护栏飞旋而下。在距离转角的不远处,护栏上就会有微微隆起,越接近转角隆起越明显,直到转弯处,只见一只黑色的蝙蝠猛地耸起,伫立在护栏上,双翼伸展,长长的尖牙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有寒光渗出,双眼噬血猩红,翅膀末端的利爪十分尖锐,仿佛随时准备冲上云霄,猛烈撕咬血红的夜幕,扯下一块血淋淋的皮肤,用皮肤擦拭遭遇千年腐朽的躯壳,用血红洗礼裸露在阴暗墓穴里永不见光的糜烂心脏。

池然一路扶着护栏,飞驰而下,不知转过了多少个弯,微弱的光芒明显的亮了,忽略身后急促的脚步声,气喘吁吁地跨下最后一级楼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又是一惊。

似乎道了另一个世界般。四根修长的立柱鼎立在四个角,正前方有三座门,每座门由一个套着一个的,层层后退,逐渐缩小的尖圆拱券组成。两侧还有两扇巨大的落地窗。三座门上方横向水平线上有一幅巨大的画像,画像上是一个长相俊美妖邪的男子。如墨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两肩,与无暇的肌肤形成了强烈的视差效果,鼻梁高挺,红眸像溪水一般柔软,尽显风情万种,红唇轻佻,荡起放荡不羁的笑。

一条绯色的金镶边地毯从池然脚下一直延向前方,铺上两级楼梯,直至被一张做工精妙绝伦的木椅挡住了去路。木椅稳当地立在大理石台上,木椅多用深沉的黑色,椅背镂空,雕琢了一朵朵怒放的血染蔷薇,仿佛随时会有一滴血从花蕊中渗出来。

红毯两旁各站了一列人,左侧是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右侧是清一色的女仆装。他们安详的闭着双眼,面色苍白,完全感绝不到一点活人的气息。

就在池然大脑短路之际,身后响起一阵低吼:“终于追到你了!”

“哈!”大脑顿时通路,池然大喝一声,借着一个回旋踢将身子转了过来,双手作出防御的动作——四目冷视相对。

沉默许久,小正太面露难看之色,终于开口了:“你为什么总是跑啊?”

池然莫名其妙,冷哼一声:“你不拼命的追我,我会跑吗?”

小正太一听一皱眉,感觉不可理喻,有感觉自己非常有道理:“你不跑我会追么?”

一阵寒风吹过,将一只大举“路过”标牌并且嘎嘎乱叫的乌鸦吹了下来……

“好吧,我的错。”池然无奈地撇嘴,手指着正太手中的刀,“你手里的那柄刀是用来干什么的?”

“嗯?”小正太有些迷茫地举起手中的刀,沉思一会,猛地拍了手一下,大有所悟道,“放你一点血。”

“——放、放我的血?!”池然尖叫一声,怒不可遏,像大人训斥小孩一般居高临下的样子,指着正太的鼻子吼道,“有本事你来!本小姐不怕!”

小正太一愣,随即露出舒坦的笑容,摸了摸下巴,像是自言自语般,十分欣慰地说:“这么多年,终于碰见了一个通情达理的人类女孩了!”只见他双眼放光,双手合十,对池然开心地一笑,“你真是又乖巧又可爱!”

“……呃?我乖巧可爱?”池然一脸茫然,这看似嘲讽却又充满高度赞扬的话——“什么意思?纯粹地夸我?”

“嗯!你不是说‘有本事你就来’而且不会怕我吗?”小正太灿烂地一笑,“我相信我有本事,并且不会弄疼你,而且我包扎伤口的技术一流哦!”

“喂!你脑袋短路吧!”池然满脸黑线,“你把我的意思完全误解了!”

“啊,什么?”小正太一副天然呆的样子,十分机械地举起手中的小刀,笑容有些僵,“那么,现在我们开始吧。”说着,抓住了池然的手,寒光映在白皙的皮肤上,隐隐约约有鲜红的血液在血管里流动。

“开,开什么玩笑!”池然神色慌张,挣扎着想将手抽离,“会死人的!”

“放心,不会!”小正太将池然的手抓得更紧了,语气生硬,“只需要一点点,一点点就行了。”

冰冷的刀锋触上肌肤,池然不由得一阵恐惧,心跳加速。手脚并用,一脚踹向正太的腹部,在正太缩手捂住腹部之际,池然一用力,手成功的抽离。

踩上绯红的地毯,发出轻微的声音,站在两侧的男女仍紧闭双眼。

“请问你们知不知道怎么出去!”池然抓住一个女人的手臂,冰凉的感觉袭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求求你们告诉我怎么出去!”池然不停地晃着女人的胳膊,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出这个古怪的地方!昨晚那个像妖孽般的少年和这个看似无害的黄发正太,都太古怪了!

昨晚那个少年那么安然自若的说自己是吸血鬼,今天看似无害的黄发正太又说要放血——他们真的都是吸血鬼么?

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掏空了,又像有重物压在胸口,令池然有些喘不过气来,是恐惧吗?

女人突然睁开眼,双眼无神,眼睛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空洞的眼神黯淡无光。

“你知道怎么出去吗?”池然抚着胸口,连忙问道。不远处的小正太揉了揉腹部,竟用刀面当镜子,整理起有些凌乱的黄发来。

女人不说话,双眼没有焦距的直视池然,看得池然心里发毛。不敢再问,只能一边盯着正太的动作一边悻悻的在着偌大的空间寻找出口。

此时,一条昏暗的走廊上。

一个拥有傲雪欺霜的肌肤的少女和一个看似玩世不恭的男人并肩走着,少女后面跟着一个男人,男人微闭双眼,十分谦卑地跟在少女身后,不敢有一点逾越。

“弗雷德先生。”少女一身紫色齐膝公主裙,裙摆上的褶皱一层一层,盛开一朵朵娇艳的紫玫瑰,胸前的绑藤形纹饰泛着皎洁的光,束腰紧紧包裹着纤细的腰身,灯笼袖口微微隆起,紧致的衣袖包裹着纤细的手臂,裙摆处镶着深黑色的蕾丝边,点缀着零碎的小花,修长的腿上是一双黑白条纹的长筒袜,脚下是一双紫色厚底圆头皮靴,踩着高傲的步子,血红的眼眸毫无感情,冷若冰霜的美貌有种拒人千里,可望不可即的感觉。

“我能猜到你邀我的目的。”被称作弗雷德的男人狡黠地一笑,玩弄着垂在胸前的棕色长发。

少女冷冷地瞥了一眼弗雷德,眼角闪过一丝不屑,但又立马消失,融在了红眸中。

笃笃的脚步声在长长的走廊里回旋,走廊尽头是一扇紧闭的大门。

池然用手轻轻地碰了一下石台上的蔷薇花椅,有种温暖的感觉,就像沐浴阳光一样,暖暖的,从指尖蔓延至整个身体。

小正太意犹未尽地拨了拨额前的刘海,对着刀面做可爱状,冲着刀面哈口气,细细擦拭,直至刀锋又被微弱的灯光照射后恢复闪着寒光的模样,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挠挠头发,环顾四周终于找到了女孩的身影——可是,那个女孩在干什么?

“喂!不许碰!”小正太怫怒,眼神变得凶狠,直勾勾地盯着池然触上蔷薇花椅的手——那把花椅可是主人至高无上的珍宝,怎么能被一个人类玷污!

小正太手中的小刀赫然消失,然后手心处出现了一缕缕光丝,交错,缠绕,聚集,俨然形成了一柄长刀——跃上空,看着石台上的池然,棕色的眼眸逐渐变得黝黑,集气于刀身,冲池然砍了下去——

只见以池然为中心的石台迅速围成一个圈,水平上升形成一个透明的保护罩,在刀锋砍上的那一刹,保护罩上方突然出现一个纯白的花苞,瞬间膨大,盛开一朵张扬妖娆的蔷薇,花瓣一闪,一股巨大的力量与长刀相互排斥,小正太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反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只听到微微的一声,如一块巨石压在胸口,池然顿时感到一阵心慌,连忙缩回手,保护罩随之瓦解,猛地转过身,只见小正太狼狈地伏在地上,一只手支撑着坐起,一手抚着胸口,转眼喷出一口血雾,有血渍残留在嘴角,一滴一滴溅在绯红的地毯,形成了古怪的颜色。

“你,你怎么了?”池然看着正太苍白脸上的刺眼鲜红,情不自禁地冲向他。

“别过来!”小正太连忙扬手止住池然前进的步伐,费力地用长刀支撑着,缓缓站了起来。

“你受伤了吗?”池然欲挣扎着想向前扶起他,却又被他狠狠地一瞪。

“不用你管!”小正太黝黑的眼眸怒视着池然,眉毛轻皱,胸口一阵剧痛,这个人类,刚刚自己是被她伤到了吗?可她明明就是个荏弱的女孩,怎么可能……

池然盯着小正太嘴角的鲜血,触目惊心,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刚刚还活蹦乱跳地扬言要放自己的血,怎么现在自己就吐血了?

呃,现在不正是逃跑的好机会么?

看了看狼狈的小正太,又看了看四周,没有出口,再看看地毯两侧超淡定的男女——不走吧,看到这些古怪的事物头都大了,走吧,又有点不忍,正太吐了好多血,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如果他真死了,我也不用害怕他放我的血了,不过,如果他真死了,恐怕就永远没法出去了……

……

经过一段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池然舒坦地一笑,面带超温柔的微笑,走向小正太。

像是做了一场梦般,小正太神智恍惚不清,眼眸褪为棕色,看着迎面走来的池然,乍有一股气势汹汹之势。

小正太摸了摸胸前还疼着的伤处,狠狠地咽了咽口水,连忙向后退。这个人类,她,她想干嘛?

池然每前进一步,小正太就后退一步,默契一致的步伐,若场面一改,恰似两名舞者,听着动人的旋律,缓缓踱步,踏出华丽的舞伐。

“诶!停!”池然突然大呼一声,小正太一惊,已无路可退了,他的背,正紧紧挨着一扇紧闭的大门。

“那,正被你的背抵着的,是一扇门吗?”池然闪烁着星眸,脸上是毫无掩饰的惊喜。

“啊,什——”“么”字还没说出,小正太就感觉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左侧一倾,毫无征兆,毫无预料,他就被那罪魁祸首狠狠地一推,一阵地动山摇,只听“嘭”地一声巨响,小正太摆出了一个搞笑的俯面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地面被下巴猛烈地撞击,他仿佛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咔嚓声以及牙齿脱落的咔呲声。

然而,池然对一切熟视无睹,她终于看到了那扇门,那扇她心中向往已久的门,那扇可以通往外面世界的门,那扇能迎接到曙光的门!

轻轻握上精致的门把,有股凉凉的感觉沉浸在手心,轻轻一拉,毫不费力,就像在门的另一边也有人正要开门一样。

厚重的大门被轻轻拉开,没有尘封已久的古老陈旧的气息,随着逐渐变大的门缝,竟有淡淡的紫玫瑰芬芳。终于,终于……可以拥抱阳光了!

门缝越开越大,池然仿佛已看到了一丝一缕的阳光直射她的心房,如清风拂过三月春水,微波粼粼。

——高贵优雅的紫色,发丝扬起,穿过门缝,拂在池然带着憧憬与希望的脸上,下一刻,大门彻底地敞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她那颗因激动而剧烈跳动的心脏也瞬间萎缩了跳动的频率。

一个少女,两个男人——倾城的容颜,足以令人神魂颠倒。

柔顺长直的紫黑色头发,白皙的脸上毫无瑕疵,有居高临下的威严,如红酒一般深韵的冷眸轻蔑地一瞥,少女的嘴角扬起一个倨傲的弧度,红唇轻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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