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音叫了辆车，扶着我坐在了后排。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与我无关的一切快速闪过，黑夜中裹着大衣低头匆匆前行的路人，街边升腾着白烟的烧烤店，烟火气让我安心。回头看到梁音，他大概也是有点累了，闭着眼睛靠在位子上，外面的交通灯、路灯一道一道在他脸上打下光影，变换着颜色，高高的鼻梁仿佛嗅着这夜色的味道，好看极了。
他哼了一下鼻子：“你又在看我。”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羞得我赶紧把脸转过去，余光瞥见这回轮到他沉默地看着我，目光似灼灼。
“乔紫，你很美。”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轻浮，让我略微有些不舒服。
我整理了一下裙子，继续看向窗外：“你这样说，太有目的性了。”
他把我的一只手攥过去：“我当然有目的性，为什么想和你说话，为什么想见你，为什么想陪着你，因为喜欢你，因为想拥有你。”
他大概是感情经历太丰富了，这种话，我当着司机的面是说不出口的。
我偷偷看了一眼后视镜，师傅正好也从后视镜瞥了我们一眼，脸上挂着善意的笑：他大概觉得这是两个谈恋爱的情侣吧。
他用大拇指不断在我右手的虎口位置揉捏着，看见我疑惑的神情，他解释道：“给你解酒。”
这个动作太暧昧了，甚至于让我有些异样的生理反应，我用了点力想抽回手，他突然凑到我耳边：“其实是握着你的手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受惊般倏地回头，我们的脸离得太近了，近得能感觉他的鼻息和脸上的热度，即便喝醉了，我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却没有转头，想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或者说，甚至有些期待。
他另一只手轻轻握住我的脸，就这么吻了上来。
我一颗心稳稳当当地停住了，一边紧张着，一边却觉得已经等了很久了：他的嘴唇有点干，头发很软，都是我喜欢的感觉。
“我从第一眼就喜欢你，你喜欢我吗？”他把我揽进怀里。
我的声音有点发抖：“喜欢。”
这算什么呢？梁音也许经验丰富，可这是我第一次经历，这就是婚外情吗？我当了第三者吗？
我有些不依不饶：“然后呢？我们接吻了，然后呢。”
他抚上我的眼睛，又摸到鼻子，再摸到嘴巴：“然后送你回家，你喝醉了。”
到了楼下，他抱了我一下：“我不上去了，看着你上去，进屋了给我发个消息我再走。”
夜风温凉窸窣，穿过我的衣服，又钻过他的头发，我转身看他，他双手插兜看着我，像画里的人，像梦里的人，像虚假的人。我怎么也辨别不出他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有一点爱怜、有一点冷静，又有一点得意。仿佛刚才的吻是一个错觉，我有些入神。
直到他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我不是退了，是想等你清醒了，不然你也许会后悔。”
果然是男人，他想多了，我可没有在想这个问题。我走进楼里，走到电梯间，感觉他的目光如同一道隐隐的磁力，在拐角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