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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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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羽着人将这府院好生清理了一遍,她虽是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可将士们见大将军与镇南将军同样将她视作上宾,便也将她的话视作圣旨一般,她说什么便做什么。她想着,那人身上的伤怕是一时半会都挪不得地方,他在此停留一事多半也瞒不住多久,与其期期艾艾,不如教世人皆以为,他是要在此处休养生息,赏花饮酒度日的,为此,她还招进了几个婢子进府来,洒扫洗衣,煎药做饭。

韩刍夫醒来后的第三日,虎牢关终于传来单东来大破敌军的捷报来,赫羽给他发了密信,将秭归城里境况说了,只说韩刍于在此处落脚,并未提及他伤势过重一事,这等紧要关头,万不可先衰了士气,再教南泽人知晓了大凉的困局,趁机发难,他们这一回虽未买到足够的粮草军械,但国库里尚且有余粮余钱,与险些要弹尽粮绝的大凉相较,还是颇占上风的。

单东来自知晓了女君还在这世上,一连欢喜的几个夜晚都睡不着觉,除却她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亦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三年前得知她殒命之后,他心中的悲愤何人能知晓几分,南宫赫羽不在,单家权势固然不保,却比起她悲惨遭遇,都是不足挂齿的。只是前些天南泽人逼得紧,他只得将全部心思拿出来迎敌,顾不得与她书信联络。他带着将士们挡住了南泽人的屡次进犯,誓死不退,后南泽人又听闻了南岭事变,生怕后方失守,被截断了退路,士气一落千丈,他趁机举全部兵力反击,果然杀得南泽人军心大乱,再无以往的嚣张气焰,只顾逃命去了,大凉将士则是士气正浓,又追出了三十里,这才鸣金收兵。

单东来将虎牢关部署妥当,便带着亲兵直奔秭归而来,星夜不休,便是为早些能再见到女君,本以为兄妹重逢,当是欢天喜地的,却才知韩刍夫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这不禁又教他绷紧了一根弦。他终究从女君口中得知了三年前的一场宫变真相,不禁大骂吴庸此人,更痛斥长公主的无能,赫羽想了想,还是将长公主当年的湖涂往事藏了下来,大错既已铸下,与其怀恨过往,不如想想今后该当如何,一连数日的担惊受怕,她心中还未有决策,却也知,大凉百姓等不起了。

韩刍夫卧榻已有数日,白日里睡的多了些,一到晚些时候反而还有几分精气神,赫羽便来他房里与他说说话解闷。实则,他二人在一处时,也没什么可说的话,韩刍夫倒是想多问几句关于南宫昭的趣闻来,却又不敢擅自提及,只因一话不慎,他那娘亲不是举着拳头要打人,便是红着一张脸跑出了屋去。

自从单东来来了之后,常常有他在场,倒是还能教他二人好生说说话。单东来常年待在军营里,是个耿直的汉子,却也觉察得出,此次再见女君与大将军,只觉得他二人之间总有些怪怪的,依他所见,女君即便不被称作陛下,却也是南宫家的人,自己与她有兄妹之谊倒也罢了,何以他一介臣子,且还是个男子,说话时竟敢直勾勾盯着她,甚至有一回晚上,他还撞见女君拿着蒲扇在为榻上躺着的人扇着风,那人一双眼睛就在她一张脸上稳稳地放着,享用的理所当然,他心里不悦极了,第二日便就说起了这事。

是日清早,赫羽正在后院里与婢子一道煎药,见单东来单独来寻她,便就教婢子们都下去了,她仍旧穿着一身男子衣衫,动作起来极是方便。单东来见着昔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南宫赫羽在自己面前忙前忙后的,虽不娴熟,却用着十二分的心,蹲下身来犹豫着开口问道,“你以往可为你父皇煎过药?”

赫羽一怔,父亲病重之时,自己确也想亲力亲为以尽孝道的,可是太医们哪敢让她动手,此时想起,确是自己不孝,捏着手里扇火的小扇子,垂着眉眼摇了摇头。

单东来又问一句,“那你可为小皇子煎过药?”

赫羽又是一怔,南宫昭每每害了病,都是福海忙前忙后的,她也曾下厨为他熬过一两回肉糜粥,却被那孩子嫌弃不如芳琴姑姑煮的好吃,她便不再插手了,此时一想惭愧不已,她怯怯地抬起双眸,望着此时眼前这个有些凶巴巴的表兄,又摇了摇头。

单东来叹一声,道,“那他韩刍夫何德何能,能得你这般侍奉?”

赫羽不知该如何回答,自他来了这几日里,自己便就是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已然收敛许多了,他还不知,那人先前在自己面前装可怜非要自己时时陪伴呢,煎一碗药算得什么,他刚刚苏醒那两日,还哄着自己一口一口喂给他喝呢。

单东来见她面色楚楚,似乎是有天大的委屈又不敢说,更是笃定他韩刍夫仗势欺人,不禁拍地而起,狠狠道,“你如今虽不做陛下了,可这大凉还是南宫家的,他虽拥重兵在手,如何能这般欺辱于你,教你为他做这些下人做的事...”

赫羽忙示意他小声点,她的身份这府里的人都还不知,单东来却压低了声音继续愤愤道,“他可是...可是还垂涎着你这个人呢?”

赫羽闻言,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哭笑不得,恼着唤一声“东来哥哥”,只将手里的小扇子扇得更起劲了。

单东来见她不反驳便就当是默认了,更是不依不饶,口中直道,“你这般身份样貌,年华正好,他算什么,真是狗胆包天,癞蛤蟆也惦记起了天鹅肉,以往竟都看不出来,他韩刍夫竟是这样龌龊的心思,亏得怀信公生前还对他赞许有加,趁人之危,算什么好汉...”他骂得起劲,全然不觉自己是在以下犯上,也不将自己当做大凉的骁卫将军,只将自己当成了这个无依无靠便要受尽欺凌的弱女子南宫赫羽的兄长,只想着要为她撑腰呢。

赫羽听着他终于骂完了,方才起了身,她面色认真,张着一双大眼望着眼前这个正义愤填膺的男子,郑重地说道,“哥哥,韩将军与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不是个趁人之危的歹人,他此时浑身是伤,下不来榻,皆是为了大凉能得一线生机,我感念他忠义,诚然也怕他对大凉变了心,便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我不委屈,你不必这般为我抱不平的。”

单东来听了这番话,虽不全信,却也不再说什么了,心里却还是盼着,她堂堂皇族,莫要将身份丢得狠了些。此时,药也煎得好了,赫羽便就顺势招呼上他一道前去送药。平王府和单家有着不少旧日恩怨,只是眼下早已是物是人非了,她还是望他二人能尽释前嫌,大凉举国难关当前,再不可生了事端。

韩刍夫见他兄妹二人来为自己送药,颇有几分不自在,他从未想过要和这位骁卫将军能有这般亲近的一天,只愿他能不记往昔,好好带他的兵便好。又见他二人面色皆是一本正经的,想必是在背后说了些什么,他身上的体外伤已好了七八成,只是体内还有些不自在,现下边吃着药,边有着营中医官每日里施以手法调理。他像往常那般撑着胳膊靠在了床榻上,等着那个女子来给他喂药,却只见她将药碗递到了自己面前,一言不发,一旁的单东来干咳了一声,道,“大将军,药快凉了,你还在等什么?”

韩刍夫微微一窘,心道这位骁卫将军自方才进屋便是一副不友善的面色,却原来是恼火自己欺负了他妹子呢,他藏下心头苦笑,只得伸出手去将药碗接了下来,道一声,“多谢。”

赫羽听他这一声,几欲要笑了出来,只好将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她看着他端起碗一饮而尽,连眉心都未曾皱过一下,不禁气结,以往他总是说那汤药如何如何苦的,今日怎么跟喝酒一般的畅快了,看来单东来也没冤枉他,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韩刍夫喝罢了药,正正面色,既然他二人正巧都在,还真有一桩正事要说。吴庸与南泽人的这一趟交易虽未果,却被活捉了许多证人,现下都在这秭归城里关着,料想着南岭变故也传到了王舍城里,值此要紧时刻,不能多给吴家之人更多时机去布局后路,将其连根拔起,是当务之急。他三言两语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单东来倒是无意见,赫羽却听得心惊,“若东来哥哥举兵压城,岂不是要被当作了乱臣贼子?”

韩刍夫却道,“是我要他吴庸的命,与旁人无关,那些意欲包庇他的人才是大凉的敌人,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赫羽知晓他说得有理,可单家满门向来未做过此等忤逆之事,这岂不是太过为难人,她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单东来,又问一句,“大将军,此事可否另选他人?”

韩刍夫见她还是那般护短,又好气又好笑,便看着单东来说道,“单将军,你若还想名正言顺回到王舍城去,似这等大好时机可不多得。”

单东来虽方才还将他骂得痛快,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在理,若自己还想在大凉朝堂之上重拾一席之地,只能靠自己了,他便不再犹豫,点了点头,“何时动身?”

韩刍夫回他一句,“越快越好。”

当日晚饭毕了,单东来便就领着亲兵押着一众人证踏上了北归的路,他手握韩刍夫的亲笔信,是写给王舍城外东郊驻军的,有他大将军的印章为证,万无一失。他若携重兵前去,难免打草惊蛇,而这般悄无声息杀他个措手不及,或许还能事半功倍。

赫羽送走了单东来,心里又有几分失落,可她的这位表兄注定便是沙场上的人,她改变不了什么。韩刍夫见她失魂落魄的,竟难得不强留她陪伴自己,教她回房去早些歇息,赫羽心里却在打鼓,便问道,“我看你麾下也有可用之人,这事为何定要骁卫将军去?”

韩刍夫一本正经地回道,“我觉得他在这里有些碍事,便想寻个由头将他支开。”

赫羽一愣,而后便就气得几欲要将手里的茶杯丢了过去,“你这话当真?”

韩刍夫忍着笑意道,“嗯,你再想寻他告状,可是不成了。”

赫羽知他言下之意,又羞又恼,“我哪有向哥哥告状,你...你这人真坏!”

韩刍夫看着她跑出屋去,却大笑起来,他方才所言也不尽然是假的,谁教天底下的兄长都是护着妹妹的呢,只是骁卫将军当真是此行最好的人选。想他单东来于王舍城定是有执念的,教他前去打头阵,他定会倾尽全力,且他父亲留于他可用的人多半都在那处,更有宰相景瑞相助,当有一呼百应之势,他心道自己这等安排却只换来一句你这人真坏,真是个不知好歹的湖涂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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