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遇
“快跑快跑……疯子又来了，疯子又来了……”
言雨瞳刚走到城门口，就被这么一连串的呼喊声给惊到了。而被惊到的不止她一个，瞬间，城门口乱作一团，大家慌乱之中，四下逃散。
只剩下几个新面孔，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一担着干柴火的老头，被城门口的几个人拦住了，“告诉我家爷，什么疯子来了。”
老头一见几人身穿华服，尤其是哪位被称为爷的俏公子，一身锦缎的月白色长袍，一看就非富即贵，虽一脸着急，也不敢大意。
就潦草的解释道：“张家公子疯了，见人就咬，咬了就害病，不是一样的疯了，就是死了。”
老头刚说完，就看到一侧衣衫褴褛，头发披散，神似恶鬼的张家公子，一声惊呼，扔下担子就跑了。
看起来，到是比平时的速度要快的多。
言雨瞳离城门口有些距离，到是把这一幕看的真切，尤其是那个疯子。
双手向前伸着，握成鸡爪状，步履蹒跚，本来是向前走，突然顿住，一转身就像华服俏公子走去。
言雨瞳第一反应就是——丧尸。不过二十一世纪所认为的丧尸，要么是因为化学污染导致的，要么是因为人类清除计划，有意导致的。
那么，在这不知道什么朝代，什么历史的陈国，怎么会有丧尸这种东西。
如此想着，言雨瞳并未躲起来，而是细细的观察着疯子，看到疯子看过来的华服俏公子，手一挥，挡在他身前的两个人上前，一脚就将疯子踢翻在地。
另一个就要拔剑，看样子是想杀了这疯子。身后的华服公子及时出声制止，“莫要伤人性命，绑了，带去见官。光天化日之下，即使是疯子，也不能伤人性命。”
言雨瞳下意识的看了看天，只有浓云密布，没有朗朗乾坤。毕竟已是初冬时节，看来她选择这个时节下山，并不明智，那个死野人。
那两个侍卫一听，看着这肮脏不堪的疯子，一时犹豫没有东西可将他绑住，一时逃散的众人，也不知从什么地方都冒了出来，递上了绳子。
言雨瞳为了看真切这个疯子，不知不觉，已经靠的非常近了。此刻正在歪着脑袋，弯下腰看着地上的疯子。
其他人都被她的动作给镇住了，这姑娘是怎么回事？
侍卫回头看向华服公子，请求他的示意。华服公子摆摆手，示意不要打扰她，“看她身负医箱，应该是和大夫，且让她看看。”
就在这时，疯子突然睁开眼睛，睁的老大，瞳孔很小，眼白很多且发黄，红血丝一片。
让言雨瞳一惊，站直了身体，疯子倏地起身，扼住了言雨瞳的咽喉。
言雨瞳紧闭上眼睛，一切发生太快，在场之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言雨瞳心底生出一股闷气，手无缚鸡之力真的是最讨厌的事情。她本一身武学内力，奈何天气一寒，便半分都使不出来。
眼看着言雨瞳越来越虚弱，华服公子这才大声喊道：“愣着干嘛？快去救人。”
侍卫一听，这才反应过来，一侧一个，抓住疯子的肩膀，非常用力，甚至都听到了肩胛骨碎裂的声音。
疯子吃痛，松开手，被两个侍卫丢到了人群后面，人群一惊，纷纷散开，疯子大喊着，跑了。
侍卫要追，华服公子摆了摆手，“罢了，今日你们废了他的手臂，相信他不敢再为非作歹了。”
言雨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终于回过气来，不知道在死亡的边缘挣扎过多少次了，还是第一次被人掐脖子差点死了。
言雨瞳看向疯子离开的方向，看样子他很熟悉那条路，再过去，应该是坟场。
她从山上下来，为了小解，去过那片地方。
想着，便回身，双手抱拳，低头行礼，“小女子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华服公子莞尔一笑，文质彬彬，“姑娘没事就好。”
言雨瞳点头，淡淡一笑，“谢公子担心，并无大碍。”
这时侍卫上前一步，低头小声提醒，“公子，相师吩咐，速归。”
华服公子即不可查的点下头表示他知道了，眸子却一直看着言雨瞳，似是纠结，但认真开口询问，“姑娘可居住在京都，夜某觉得似曾见过。”
认真的态度，不像是为了搭讪才这么说的，何况言雨瞳也知道自己此刻是怎样的模样，会有人一见钟情才奇怪。
言雨瞳轻轻摇头，“公子怕认错人了，我不曾来过京都。”
言雨瞳如此一说，夜安滕眼眸之中，闪过失望，便抱拳行了江湖一礼，“恕夜某冒昧，告辞。”
言雨瞳无动于衷，夜安滕便转身离去，人群连连散开，八卦之音零零散散的传来。
“素来听闻五皇子滕王宅心仁厚，学识渊博，文质彬彬，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你怎么确定他就是滕王？”
“有幸见过一次，一眼万年，再也不能忘了，果真妙人。”
五皇子——夜安滕。言雨瞳在心里咀嚼着这个名字，对一个疯子都不忍杀心。还说傻子呢还是傻子。
如此想着，她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本来要进城的脚步，却突然一转，往一边的农庄而去。
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一切的暗卫，小声询问面前坐在轮椅之上，一身黑袍的男子，“主上，还跟吗？”
黑袍男子正是夜卿凉，京都有名的混世魔王，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
传言十三岁便去军营当小兵，十八归来已是兵马大将军，受封后就交出了兵符。皇帝怕人诟病他卸磨杀驴，推诿了一句。
从此，兵符就被夜卿凉握在手中，直到今天，而两年时间，成为了满京都无人敢欺的存在。
尤其是他的那个儿子夜安睿，简直就是混世小魔王，见者闻风丧胆，听者都要颤三颤。
夜卿凉还未发话，从他的身后却走出来了一个大人大半腿高的奶娃娃，嘟哝着小嘴，大眼睛一翻，奶声奶气的说：“跟什么跟？没发现更好玩的东西吗？”
暗卫虽然不解，但却没敢吱声，夜安睿抬起小脸，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夜卿凉，“老爹，你说是不是？”
夜卿凉冷哼一声，并未回答奶娃娃的话，夜安睿觉得没劲，小脚一跺，“好！你个老头，不是说京都姑娘多吗？找了两年没找到一个，好不容易出现个有意思的，你还不吱声，你不去，我去。”
说着，就赌气似的往一边的农庄走去。
暗卫看着不回头的小身影，内心真是无比叹息。有些心疼自家主子，小世子什么都好，就是太任性。
尤其是找后母这件事情，回京第一年，真的认认真真的找了，他才懂事，挑刺的功夫，比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
吓得京都姑娘，谁还敢再踏足凉王府了。
暗卫眼看着这都快要消失的小世子了，有些着急的请示夜卿凉，“主上，跟是不跟？”
夜卿凉没有回应，抬起手来，再轻轻落下，原本听在原地的轿子，就这样腾空而起，暗卫忙跟上。
原本在这里说话的几个人，就像是不存在一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言雨瞳到了村子，有四下打探了一翻关于疯子的事情，几乎已经排除了他是丧尸的可能。
等到天色暗淡，她便一人拎着白色灯笼，说是要给七七的叔父烧点纸钱。
这也不算说谎，野人真去世差不多四十九天了。寄主的那家主人，见她手中拎着纸钱，也就没多问。
陈国向来将就头七迎亲，就是家人死后第一个七天，是要接回家，表达哀思之意，末七，就是第七个七天时，需要烧纸送亲。
借着这缘由，言雨瞳便去了坟庄那边。这里的守坟人也算尽心尽力，到不似一般墓地杂草重生，规整，干净。
言雨瞳到时，发现守坟人的屋子，灯还亮着，就走了过去，敲了三下门。
这敲门也是很有讲究的，就只敲三下。不过守坟人的年纪大，没听到。
言雨瞳就先画了一个圈，在圈里写下野人二字，烧了纸钱，“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就这么烧点钱，我也知道你不一定死了，向你这么不甘心的，死不了，和我差不多会去其他地方的，安心去，我把你医箱拿下山了。”
说完便站了起来，四下打量一翻，却只有漆黑一片，言雨瞳却突兀的说道：“出来吧！鬼鬼祟祟的。”
她的内力虽然在这寒冬腊月被压制了，但敏锐度却一点都没减少，否则怎么一个人在大山生活三年的。
随着言雨瞳的话语落下，果然听到一阵动静，之间黑暗之中，一身墨色玄服的男子，推着轮椅缓缓而来。
“姑娘好眼力。”虽然是夸奖之语，但嗓音暗哑低沉，冰冷一片，在这寒冷的冬天，只觉得让人一层鸡皮疙瘩。
言雨瞳的确有几分忌惮，能够感觉的到，这个男人很危险，哪怕是她武力全盛，也未必会是他的对手。
如此想着，便轻扯唇角，勾勒出浅浅一笑。烛火照耀，星眸璀璨。“多谢公子夸奖，言雨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