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为什么？”2:29 S
“啧！白一包，你干嘛？给我起来。”
“不说是吗？”
我自己都无法察觉。
自己的模样。
在这个毫无人过。
寂静无声的夜晚。
我挥起了拳头。
朝向。
他。
“说啊？！”
“白一包！你他妈疯了？！”
小强轻松的翻过身来把我压下。
靠着月光。
我窥视着他的脸。
还有他的眼。
就好像我一直看不懂的那样。
“哈……哈……你他妈想知道？我他妈告诉你！”
“我以后再也不想和你这个傻逼在一起了你知道吗？”
“他妈的整天蠢比蠢比样，就知道这里跟着我那里跟着我。”
“你他妈烦不烦？不烦我都烦！”
耳边彻响的小强的吼叫。
我挣扎起来。
“操你妈的给我滚啊！以后别跟在老子后边，听到没？！”
“啪！”
一声重响响起。
我呆住了。
紧接着的。
就是脸上灼热的，痛的感觉。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我挣扎下来，用尽一切力气。
用嘴。
用手。
脚。
用尽身上的一切力量。
翻过小强，站了起来，我冲上前去也还给他一巴掌。
“那当初就不要和我一起玩，你他妈的懂不懂？！”
“现在都过去两年多了，又跟我讲以后不要一起。”
“你……你想怎样？”
“说啊？”
风吹在我的脸上。
无比炙热。
眼睛就像被火烤一样。
痛。
且难受。
没有察觉的。
一丝防备的。
眼泪从我的眼角流下。
微微的月光照射下来。
就好像看着我们二人。
小强的脸似乎惨白起来。
他笑了。
“对对，我就是这样。”
“我就是这样行了吧？！”
“懂了没有，傻逼？！”
“我他妈的就是个人渣，整天不上课，去黑吧，整天打架的废物，行了嘛？”
小强冲上来，拎起我。
他嘴角边飘出一句话。
声音很小。
又好像生怕周围有人听见。
又怕我听不见。
“所以，以后不要跟着我了。
“我们，结束了。”
他松开了我。
就好像我松开了自己。
失去了力气。
全身。
小强转过身去，怂了怂肩。
慢慢走了。
我颓坐在地上。
我突然很想哭。
于是我竭力想用点力气告诉自己。
哭一哭。
没事的。
可是我哭不出来。
因为我才发现。
刚才我。
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
所有。
连哭的气力。
我都没有了。
都失去了。
只能睁着眼。
使他不那么快闭上。
看着小强走去的道路。
好黑啊。
好像什么也看不见。
又好像。
能看见。
好黑啊。
好远啊。
好。
“好……好快啊……”
“怎么……这样就走了。”
“哪有……哪有这样的……”
我忍不住抽噎。
忍不住抱怨。
忍不住。
哭。
这才发现。
原来哭是不需要力气的。
只需要把忍住的力气。
放弃罢了。
我哭的越发大声。
不知自己在哭些什么。
也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只是很想哭点什么。
说些什么。
说点。
我能听得懂的。
眼睛愈发的疼。
越发的朦胧。
伴随着洒下的月光。
就好像眼前结了一层白幕。
散不开。
我知道。
现在的我很狼狈。
哈哈。
大半夜的我。
坐在尘土满地的地上。
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哭着。
从未有过的哭着。
就好像失去了什么。
可是我什么都没失去。
我什么都还在。
钱。
还是命。
又或是别的什么。
但我为什么。
就这么难受呢。
风吹在我的脸上。
我的全身。
我感觉很冷。
脸上的水被风吹的要半干。
凉飕飕的。
就在这哭着。
纠结着。
冷着的时候。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还失去什么。】
【我不过一无所有罢了。】
【不过是。】
【这个谎言结束了。】
我开始自嘲着。
就好像胸中有一堵墙。
很闷。
可是我停不下哭。
根本停不下。
忽然感觉心很痛。
是真的痛。
是那种实际的。
不是说说的那种‘心痛’。
而是真的。
心脏。
痛。
抽了一抽。
连带着咳嗽。
就更痛了。
也不知我哭了几分钟。
还是十几分钟。
又或是半个小时。
我缓缓站起来了。
拍拍身上的土。
可是我还没停下。
我的脸。
我的眼。
我的鼻子。
不听我的使唤。
只是在自己支配着。
耳边传来‘吧嗒吧嗒’的跑步声。
我疑心是幻听。
只好四处望一望。
果然呢。
周围是一片安静。
且黑。
可能。
是某处的老鼠，又或是哪里的工地施工。
又或是我幻听了吧。
就这样我转身要一小步，一小步的走。
可那‘吧嗒吧嗒’的声音。
越来越近。
我回过头去。
是张晓强。
“傻逼还他妈愣在这干嘛？那群人找到这里了。”
小强拉着我就往某处跑去。
我分辨不清是哪里。
小强边跑着，便喘气道：“你，哈，你，你他妈的跟个小孩子一样还哭，还他妈哭了十多分钟，丢不丢人。”
我说不出话来，只好跟着他一起跑。
几乎是他拖着我。
这是这一天里。
一个夜晚。
第二次。
迷迷茫茫不知跑了几分钟。
我和他终于坐下。
我这才擦了擦眼睛。
看了看四周。
这是庙。
小强喘气道：“他，他们这群，傻逼，应该不会想到我们还会回来这里。”
就这样休息了好久。
其实有时候。
我也不知道好久是多久。
只感觉。
好久。
又感觉，好快。
终于。
小强说：“回家吧，他们应该走了。”
我还恍恍惚惚说了句：“哦。”
小强看了看我道：“以后不要找我玩了，看你这样，老老实实读书吧。”
说罢就转身走去。
留下我一个人。
就站着。
看着周围。
石椅。
河。
路。
开过的车。
我回过神来，用力看着小强走的方向。
【还没走远！】
我冲了上去。
比任何一次都快。
我抓住了小强的衣服。
小强回头道：“干嘛？还不回家？”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他。
嘶声力竭。
“打架很了不起吗？考得好很了不起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去黑吧很了不起吗？整天出去玩很了不起吗？你有什么好厉害的？”
“什么为了我不被别人找麻烦然后找借口打法我？你在搞什么？你在可怜我吗？你以为我是这种需要被可怜的家伙吗？”
“我告诉你张晓强！你以为我考的很好，朋友很多是吗？”
“操你妈的，我就你。”
“就你和黄封，这么个朋友。”
说完这段话。
我猛的，贪婪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
小强愣着看着我。
沉默了一会。
“回家吧，洗干净你的脸以后再和我说话。”
小强就慢悠悠的。
走了。
我不知道我做对了没有。
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没有。
我只知道。
我想说的。
已经说出来了。
那就够了。
什么都不重要了。
什么也不在乎了。
那就够了。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