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二班的格局。
是和别的班都差不多的。
说来是可笑。
我从未去过别的班级。
但我仍认为着的。
便是都这幅模样——早上缓缓进来,便都放下书包。先来看看昨晚的作业,又或是些什么没写好的东西。
就这样的,每每补好了去。
找上一群自己的所谓好友,便都来嚷嚷些吵闹的事情。
这在五年前是那样。
五年后的今天,也是这样。
所以靠在椅子上的我想。
约莫那些班级,与我们班都是差不多的。
都是‘知己’。
至于书上所说的,知己是何物。
那便是志同道合的人。
不多时。
老师便来了。
按照惯例。
是要换一朝臣的。
书上有说,一朝天子一朝臣。
这班级里也大约是如此的。
都是每每开学过来,便要重新安排各人官职与管辖的东西。
连带着座位也要换去。
虽然皇帝不换。
臣也不换。
但大小,一定要换一换。
我偏过头去看看窗外。
我想到靠窗的位置去。
现在的我,应该有这个资格了。
陈老师用粉笔敲敲黑板,便是又要民主一回。
每人就都投一票去。
看看如何。
大致结果是这样:
吴登键——正班长。
白一包——降至学习委员。
李显——副班长。
黄贤航——调至副班长。
至于剩下的那些小组长又或是什么的调动。
也都无变。
我看着窗外的天。
好白。
难免见得有些太多。
太常了。
之后便是重新排些位置。
我想。
楚河汉界的破碎。
河水也不会倾斜。
时间会。
各部就位。
排到教室前,两列纵队。
长得多高,就靠的多后些。
在纵队后面的我。
身后是四个人。
那其余两个我不认识。
还有两个。
是张晓强和黄封。
但我笑不出来。
也不想说话。
尽管我们今年无论何处都很近的模样。
但是我还是别过头去,只看着陈老师。
我想躲避他们的眼神。
又或是。
我的眼神过于腐烂。
不能触及他们。
一对对人过去。
按照平均这种分配。
都是一男一女同桌过去。
轮到了我。
此次便是与我旁对旁的,是夏晓倩。
这个高挑些的女孩。
陈老师带些迟疑的想了想道:“那个,白一包你和……”
我想一个人。
于是我道:“老师,我能坐最后一排吗,第五组。”
陈老师怔了怔道:“可以吗?那里你看得见吗?”
我道:“看得见。”
陈老师推迟不过,见眼下后面还有几组人,便只好允了我,摆了摆手,我便进去了。
我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将书包背着,手提着椅子便往第五组的最后面走。
林心悦是早早就被安排进来的了,她见了我这样走,便道:“诶诶!白一包椅子不用的,那边不是有?”
我只抬着椅子到那地方,不说些什么,便又要把那原位置的桌子搬抬去。
林心悦看着我喃喃道:“白一包,有病吧……”
于是这样往返两趟。
我把桌子椅子都调换过去。
很累。
我并不是有病。
又或是我的的确患了病。
只有我自己知道的。
自五年前。
我来到这地方。
坐的。
也是一直这地方。
现在要搬离这地方。
我也要把我来的时候所有的。
那也是五年来。
我所有的。
相比下坐在前排的陈老师。
旁边吵嚷的林心悦。
后面回头嬉笑的张晓强,黄封。
我更喜欢空。
就那么看着窗外。
风可以吹来。
上课也不用担心是因为偏头被说发呆。
只说自己是思考思考。
毕竟我在窗户旁边。
这没什么犯规的。
如果能再来一杯牛奶或豆浆摆在这桌头。
就那么看着窗外的白云。
又或是窗外下着雨。
就那么看着。
也能饶有兴致的。
安静的。
快活的过去一天。
一年也不为过。
到了新座位上的我。
第一件事情。
就是拉开帘布。
开掉窗户。
当然,这举动遭到很多人的反感。
他们说,大白天不要开窗帘,很闪眼睛。
我便决定奇怪,且甚觉他们比我更要懒惰了。
大白天的。
本是要坐的起来,请收好了自己的懒惰姿态。
再来迎接阳光吧。
哪怕不是阳光。
那一点雾气。
又或是些柔和的,阴冷的雨水。
也没什么大碍。
这对我来说是享受。
但对于他们来说。
我也要打压一回。
既然我已什么都不在。
什么都没了。
何怕还要嚼些什么舌根的。
随他。
大家大多就位已。
陈老师在讲台上讲些什么。
我也不在乎。
我只看着窗外。
就满足了。
顺带着有些疑惑。
我。
已经多久没有看到蓝色的天了。
便这样想着。
砸吧砸吧嘴,就想吃点甜的。
但,也就只一会罢了。
回过神来,听听陈老师说的些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我突然很渴求,无比的想知道,现在是几点,还有多久时分下课。
我便想偏过头去,正要用目光寻一寻人。
忽的顿了住。
便又回了自己座位上。
呵。
哪管他时间过去多久。
不照样就是四十分钟。
没什么可问的。
【啊,对了。】
于是我就好像脑子被人敲打了一番。
也不知是我有些闷,又或是无聊了些。
我想看看书。
但这刚到学校来,怎会有到书柜,或是带书来?
于是我就只好闷闷的,就这么靠在桌子上。
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脸。
听听这教室的声音。
直到‘丁零零零’响起。
我便又翻过身去。
很想睡觉。
忽的又用出点力气来,转过身子去,要问问旁边的人,下节是什么的课。
但却也只好住口。
便又撑着自己的身子。
就那么起来,到课程表去看看。
到了那课程表贴着的地方。
却是空空如也。
【哦对,今天是刚开学一天。】
于是我便又很颓丧的,只好又回了座位上。
【那今天的课是要怎么上。】
【按照上个学期的先吗。】
应该是这样了。
但此,我便搜索着脑中的记忆,尽力想记起,上个学期。
我究竟是上的什么课开始。
但却也无奈,根本想不起来。
身子就像灌了铅。
不想抬起。
可脑子,却又像灌了水。
昏沉却又清醒。
早知道这样。
应该进来的时候,带上一瓶水的。
但想想,也就罢了。
突然,我的肩头被人拍了一拍。
我仿佛身子一跳,便偏过头去看。
是黄封。
黄封就笑道:“白一包,你装逼起来了你。还到最后面去,想干嘛?装深沉啊你。”
我看了看他,想找些话聊。
但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却又立马熄灭下去。
我并没有什么旧故的话题。
也无从能聊些怀旧的事。
顺口我就道:“下一节什么课?”
黄封道:“下一节体育课。”
【啊……】
【不想动,偏偏还是体育课。】
在心里我便这样抱怨着。
我别过头去看着窗外道:“哦。”
于是黄封就又笑笑,嘴里说着‘白一包现在大人了诶’的走了。
我就怕起来。
我怕小强也来这里,拍拍我的肩头。
而我却不知该如何去回答。
然后我便立马趴下。
就作不想说话的模样。
这十分钟过去的很慢。
直到铃声响起。
我就匆匆的。
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