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
先抱怨一下天气。
是好是坏。
我终究不想动。
但这是由不得我。
手里裹着两本作业,就那么走去学校。
就好像是为了交任务或是去为了某个目的而不得不带着宝剑屠龙。
就这样。
我看着前方。
走着。
十五分钟。
约莫是这么多。
总之是到了。
比上次是慢了还是快了。
也无从知晓。
因我已不知有多久没有到学校了。
暑假过来,不过两月而已。
但就像半年。
又或一年。
校门口前站着观望的我。
却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没有进去。
我想。
可能是渴了吧。
就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上一瓶水。
又是看了看校门。
【进去了。】
我便揣着一瓶水,两本作业,同口袋里的五百块来。
看望了。
边走着的我,边打量着这熟悉而又感到生疏的地方。
嗯。
老榕树的叶子似乎是比去年多了。
又好像是比前年。
紫藤架的话。
已经枯下来。
藤条都耷萎下来。
应是在我后辈的那些学生们不懂事。
就上去玩耍。
拉扯。
垃圾桶好像多了一个。
又好像是去年少了一个。
踩上上楼的阶梯。
感受着脚下的那种厚实的。
特有的大理石又或是花岗岩。
总之我不明白的。
那种石头的触感。
很踏实。
而我的教室。
五年二班。
还在那个四楼。
那个陈旧的地方。
历时五年的地方。
一步一步上去。
是真他妈的累的。
作为一个懒惰且不好动的人。
我还是要在边上去边喘气的途中。
暗自在心里骂一句。
【真他妈的累。】
总算是到了楼上。
我便要调整调整自己的呼吸。
步伐也要更正常些。
不能再那么。
懒惰下去。
到了教室前。
门是并没有关的。
就任着开着。
我便就进去。
里面的熟悉的又或是不熟悉的面孔。
无论是否对上眼。
又或是不在意。
都觉得会有些安心。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颇有一种钦定的感觉。
打心底里就会蹦出一种想法。
【这位子就是我的啊。】
而后便是感到安心和轻松。
紧接着便是要回头或朝四周的那些同学们问声好。
但这并不在我的故事中。
我所感到的。
只有拘束。
还有陌生。
呵。
说来可笑。
当了个这班里的不明不白的班长。
也不管是些什么。
五年过去。
也只认得小些许同学。
想来我这班长也是大大的不称职。
既然已副了。
不如撤的更好些。
教室里安静的可怕。
人仍都是自顾自的。
我想。
这可能是因为那中间的调剂还未出现。
人总是喜欢在一个充满光源的地方靠近。
就好像枯草总会吹向火星。
从而复燃。
但这时候。
人都还未到期。
也是寥寥落落几个男生女生。
好的个清冷无比。
忽的有个人问:“你们说今年会不会换班主任?”
只消几秒下。
就有人搭话去。
无非是陈老师过于苛刻,作业繁多,不满罢了。
但只消一分半分过去。
这些话语便又没了去。
在这等环境下。
未曾出声的我,便显得更加尴尬。
但此时再出声也便不好了。
这班级里,是不用隔墙,也有耳的。
他们也便只消说上几下,也就匿音了。
这就让我在尴尬之余,便又有了些许意思。
说什么大人复杂。
往往看来,便是我们这等时候,才更看为复杂。
但要说什么繁琐,却又显得小儿把戏。
这就陷入中说也不是。
不说也不是的境地。
就如同沼泽。
越动,却陷的越深。
不动,却又要等死般的。
纠结。
就在这么多少分钟下去。
时间的流逝总是伴随着脚步声。
便就有了些认识的,不认识的。
又或高的,矮的,男的,女的。
陆续的就都来了。
直到这教室里的空气。
越发的有些升温。
炙热起来。
我尽力克制住自己不说话。
后来便靠了靠椅子。
又觉自己可笑了。
本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也就不妄谈什么,克制了。
清脆的高跟鞋声换成了嗒嗒的平底鞋声。
陈老师的声音我听来。
却是又觉得变了。
可能是因为两个月来都不曾再听。
又或是两个月来不曾听过太多话。
我总觉所有人的声音,都变了。
连带着感觉自己的声音也变了。
可能是因为自己也很久没有说过话,或是说的太少了点。
陈老师吩咐好事情。
各个小组长收上作业。
再都一个个上去交了钱,记了名。
便可以走了。
这一套走的很快。
就好像安排已久。
每个人却又显得拘谨而又熟悉起来。
从进教室门。
到从出教室门。
我似乎都没有说过话。
又或是没有说过些多余的话。
不过这都源自于我的自作多情。
到我出门才发现。
其实并没有人问过我什么。
而我。
自然也不会说些什么。
当然。
我也没有什么东看西看的理由。
只管自己走。
就好了。
从来的路上带着五百块,作业,和一瓶水。
到现在只有一瓶水。
不过口袋里还有些余钱。
我看着四周的小贩。
想买点什么吃的。
还是吃甜的吧。
甜的好。
于是就到了一个鸡蛋糕的摊子前。
买上三块一袋子的。
想想。
又到另一边去买杯豆浆来。
这豆浆是有点特殊的。
自己加糖。
我不喜欢喝纯的豆浆。
我喜欢和甜些。
便是加上一勺,两勺,三勺。
正要加第四勺,又想想。
若是加的太多,怕要引得这小贩不满。
连带着自己也要尴尬。
正迟疑。
忽的又想。
这生活都已这么苦闷。
糖再不多些。
怕是自己更要难受。
而相比尴尬。
我更怕难受。
所以我还是投下了那第四勺的糖。
付了钱,心满意足的就握着一杯豆浆,食指上勾着鸡蛋糕的袋子。
至于那瓶子的水。
我便只好囫囵再喝上两口。
就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去。
带着自己的感觉。
自己的鸡蛋糕。
自己的速度。
一切都是自己的。
我觉得很满足。
没有比这更令人感到舒畅和快乐的。
这是自由吗?
我不知该如何表示这东西。
我只知道。
现在的我。
可能比以往。
更快一些。
不至于再懒惰下去。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