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去一个多月。
啊——是那个家伙书包夹层破了个洞,钱掉进去了。
而已。
我想这事情的真相也就掩盖在那里了。许博文是并没有把事情说出来的,关于那个破掉的夹层的事情。
而我则是在开始的前一个星期,被父亲打了三四个巴掌。不过红一些,肿一点罢了。至于班里的那些眼神还有私语。
我并不在乎。
既然他们不知道真相,那就不知道好了。往往只有少数人才能知道的才是真相。这些往年里看过的什么校园欺凌的新闻,也不在少数。
但终究是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因为我的眼睛过于腐烂,因此不会有什么人肯与我对上。
且我也不愿去了解和改变什么。
任它去吧。
虽然心底里有些不甘心,觉得自己受到了某些冤屈什么的。但无非就是为父亲打在我脸上的那几巴掌感到难受而已。
那不过是痛觉所传递到神经上的一些影响。
至于什么别样的眼神,又或是什么逼人的话语。
别开玩笑了,生活不是电影电视剧,更不是什么小说。我所做的,只能是接受,至于什么解释清白的。
什么清白。
他们可是亲眼看到我被叫到办公室去,就差没‘吊着骂’。
索性就这样吧。书上不是说嘛,君子不争,君子不器。尽管我算不得什么君子,只能说是懒惰成性导致的连辩白也没什么力气。
当然,这导致的结果便是丢了些笔什么的,找人借是没有的。又或是什么东西不见了,也不会有人肯帮着自己的。所以我是从来不渴求别人的帮助下去,他们有他们眼里所奉行的东西,我也有。
坐在那个最后组的靠后靠窗的地方,是最舒服不过了。别人也舒服,我也舒服,互不相干。什么学习委员的,也都不过一张白纸,毫无意义。
我起了身,出去走走。
迎面上对上陈老师。
陈老师看了我一眼便有些躲闪下去,我也不喜欢看着别人的眼睛,那是大不敬。也就只管自己去,到那空无一人楼上去。
这楼上的天台是没有人的,有的时候也只是寥寥落落一两个而已。那都是在某一角看着某个地方或聊些什么东西,井水不犯河水。
就那么吹着风的我,享受着孤身的洗礼。
没有人别人的妨碍,是最好的。
但黄封和小强是上来寻我的了。
黄封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我道:“休息。”
黄封笑道:“教室里不一样吗?”
我沉默了,并不想说话。有时候,风吹来是最为安静且能表达一切的。
有时候我真觉得,沉默是最好的盾牌,又或可说是武器。
可能是源于自身多多少少的一些经验,我知道,这最可怕的,莫过于空气突然安静。
但我只是不想说话,只是懒些。
小强和黄封只在这讲些平常的零碎事情,说了些,站了会,也就走了。
而我的回答不过是哦、嗯等等几句,顺带着风声飘走去。
一个人的时候,我总喜欢想点什么东西。
就比如这次。
在早晨的风吹来的时候。
我开始发现一件事:
当两个人或三个人的关系到达一定高度后,就会变得十分脆弱,三方都会觉得对方不够坦诚或是不够在乎自己,爱情如此,友情也如此。
然而我是没有爱情的经验的,只好妄谈下友情。
但大抵都是如此。
我应该先承认:我不够坦诚。
无论在外人面前装的多么无私,但我自己内心清楚,我很自私。
我不想让我的朋友接触新的朋友,因为我怕他们会因为结识了新的人,而放弃我。
我是个男孩,却矫情的像个姑娘,但我明白,其他人想怎么做本该和我无关的。
或许就是因为和我无关,所以我会较真,会因为一些细节和小事烦恼,钻牛角尖,又不敢向周围的人提起,生怕他们说我是个喜欢吐露无用之话的矫情之人。
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有很多人和我一样,但后来,我逐渐发现一个事实:不会有人特别在乎我的感受,斤斤计较的只有我自己,只有我会因为一句话或是一个细节产生情绪,因为我太懦弱。
所以当有一段新的感情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会不安,甚至不知道该如此处理。和人交流突然变得有些困难,我努力的想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些,但发现无济于事,越是表现的平凡,看起来越像个不知道该如何平凡的家伙。
当事情陷入了矛与盾的情况中。
我就开始找很多理由去推脱。
甚于感情这东西,我也能解释为物极必反。
这就是我所想的。
直到了铃声响起。
我回到教室去。
但终究是要些时间下去,待我进去时候,里面已坐满了人。但老师是还没来的,我也就那么走回自己的座位去。
但我发现我的椅子是不见了的,便四处去看看,扫望一扫。
实在是没有找到,想问问在何处,但却又不想问,只好自己去前台过去寻一寻,后面则发出一环环的笑声。
我到讲台上找到自己的椅子,正抬着回去之时,老师却正又从门外进了来,我与她四目相对,又只好故作镇定,就那么回自己位置上。
倘若这时我显得慌张且不定,倒显得是我的错了。但镇定下来总是好的,那么别人便会觉得这可能是本应要做的事,反倒自己是大惊小怪了。
我就强撑着回了自己位置上。
这一节课过去的,很快。
实则我也有些不明,但也很快就释然了。人总是喜欢斤斤计较下的,尽管不是他们所自己经历的事情,但也要为了什么所谓不明的‘友情’或是想显摆什么自己的能力之处,就要来个打抱不平。
上课之时我也想着下课要去问一问,是谁干的。
但到了下课的时候,这想法却也消散了。
便觉得没什么意义。知道了是谁,那又怎样?难道是愤愤的去打他一顿,之后便回了自己位置上,然后被记恨下去吗?我是不喜欢麻烦事的,或是不喜欢事的,所以也就罢了。但我想,骄纵这东西是会日愈而增的,可我又没什么可制止的方法。他们倒是好的,平时有了什么怨气或是不平,正好借了这些机会,就那么发出去。
不为什么,就为了那个被偷了一千块钱的同学。他们可是有大义在的,正所谓出师有名,就是这个道理。
但那些口口声声为了别人,又或是他们心里自以为是为了别人的家伙,都只是为了自己罢了。只有那为了帮助忘恩负义的人,那才算是帮助别人。
所以他们是不会愿意帮助别人的。
就这样想些事情,过去了一个上午。
下午看电影。
不上课。
所以我比较早来些,只等广播一报,就那么下去,去看看那幕布上出来的电影。
我认为电影或书这东西,是要一个人看的。
因总有人会妨碍自己,不管是有没有动你些什么,又或是什么都没做,总要妨碍自己。而我是自私,且不喜欢接受的人。
但事情总是要有个头的。
倘若他们仍是借着什么出师有名的玩意来与我顽。我是不管他们的,只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他们爱是如何叫嚷或是如何处理,那都与我没有干系。我只管自己就好。
到了广播响起时候,便都出去排排队的。
他们说话都很多,但我是不肯说话的。
黄封问我道:“白一包,你说这是什么电影?”
【我怎么知道,这还没下去。】
但回答过去是:“我不知道。”单单四个字而已。
而小强是不再发话的。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真相,但我宁愿他们所不知道,并且远离我,那是更好。
到了都下去,入了那个会场。
就那么一人一个座位的靠椅,就看着。
既然无聊,打发也好。
学校自然是要放些简单的,懂看得懂的,这样便更民主些。
至于什么电影。
什么都好,反正没有东西能令自己感到开怀的,就那么在眼前闪动也罢。
两个小时过去的也就匆匆。
我走得慢,也就慢慢上去。
但上去时,椅子便又到了那讲台上,书包却又不在椅子上,掉在那地上而已。
我这回是不看书包或椅子甚的了。
只到了这群人面前问:“谁干的。”
没有人是有回答我的,甚有些还在笑的。
我知道,他们是不肯回答我的。
于是我就问上林心悦道:“谁干的?”
林心悦则是在旁望了望,却又左右瞧了瞧去,说不出话来。
我问出她来,却也后悔了。
倘若她要是告诉我,怕是要被这群仁义之师,讨伐排挤的。
于是我便也摇摇头,就把椅子和书包拖了回去。
在我回到位置上时,这旁头又发出了些笑声。
我往那望去。
许博文正脸带难色的求那人不要再嚷嚷。
但那人是不罢休的,只在那笑的更厉害,见我对上他的眼神,便也就更放纵些。
就差没在脸上写着。
是我干的。
我也就微微一笑对他回应。
那人的名字我是不知道的。
也不想知道。
那人见了我对他一笑,也就更为高兴起来,则转过身去朝着那旁边的女生男生都笑起来,嘴里说些嘲讽我的话。
大抵是些,‘白傻逼’之类的话。
但我是实在的高兴起来了。
因为。
我。
出师有名了。
连带着他那句话从他舌头里吐出来的时候,我手中抄起的椅子便已往他身上砸去。
一下。
两下。
他想起来,但被又打趴下去,没法动。
我正愤愤的要继续,身后传来的声音。
“别别别!老白你别!”
“快他妈的拉开啊!”
黄封拖住我的身子不让我往前去,那群女生男生则是把那人给拉去走。
“白一包你在干什么?!”
众人的眼光一晃。
晃到了门口。
看到了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