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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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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正门,就是一条长长的夏尔产精美毛毯,为蓝色与黑色的花纹与图案,大厅墙壁两边也挂着一些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挂毯,上面画着一些关于费兰的传说故事,拉格瑞尔认出了其中一张,所画的是鲁卢尔大公一手操办血红宴会,诛杀了凡特大公及其长子的故事。

相比其他沙漠堡垒而言,这座堡垒的布置实在是太过于隆重了。

“说吧。你的条件。”加文头领仍然保持着手托腮的模样。

“的确有条件,加文头领,不过绝对实惠。”拉格瑞尔感觉有些慌张,生怕自己接下来的几句话,会惹怒这名看上去就没什么好脾气的老人。

“你只需投靠于我们就行。”拉格瑞尔索性说了出来,“加入我的旗下,然后为艾格。隆尼拉服务。”

“我带着真诚的心而来,不然我也不会仅仅只带四名护卫。”拉格瑞尔谨慎的继续说道。

“得了吧,那个隆尼拉小毛孩当初找到我,问我要不要光复家族时,他只不过带了一名随行护卫来表示真诚,结果呢?”加文表情随之变得阴郁起来。

“我不是杰尔德,加文头领,加入我们,为艾格服务,你可以远远得到更多,你甚至能够保持你的头领头衔,只要你与我们并肩作战。”一时间,拉格瑞尔还没辨认清楚老人所说的是哪个隆尼拉。

“我能做些什么?你说说看。”加文一脸的阴沉。

“诺达斯的士兵现在都屈尊于扎克,并由你的弟弟伯尼带领,如果你能给他送去一封信,我们里应外合,由你的弟弟打开大门,攻破唐纳堡垒轻而易举,随后我们共同坐镇堡垒,我手下共有一万五的士兵,加上诺达斯的六千,共有两万一,攻破堡垒顶多损伤两千,我们可以至少有一万九的重兵把守唐纳堡垒,以抵御前来支援的领主,届时,整个萨维斯沙漠都将为我们所控制。”

“听着,拉格瑞尔小鬼,我不会想去冒这个险的,唐纳堡垒的高墙可以抵御绝大多数的攻击,但也能困住绝大多数的人,我们人数少,终究没法取得主动权,若你回心转意,随时可以杀掉我们。”加文重重的摇了摇头,他不再托着腮,而是双手抱着臂,瞪着拉格瑞尔,“我曾经以为我们能借着杰尔德的旗下而光复,而现在看来,我终究是过于天真,隆尼拉家族都是一些冷血混蛋,五十五年前,斯卡瑞德那个屠夫攻入了萨斯省大肆掠夺,还绞死了库恩公爵,原以有些衰落的坦维拉家族自那时起彻底失势,中心的权力失势,群鸦开始啃噬坦维拉的尸体,马贼、领主、大领主、军阀开始了对萨斯省的瓜分,萨斯省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可怕境地。”

“是的。”拉格瑞尔点了点头,尽管他也意识到老人已经开始离了题,可他此时却深有同感,若非那名隆尼拉公爵的疯狂,也许萨斯省不至于沦落至此,但更为可笑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在这片土地上争权的还是隆尼拉,而坦维拉,已经没有人承认他的地位,年迈的阿加纳。坦维拉龟缩在戈古圣城之中,试图通过紧闭城门来拒绝承认家族的衰败,“可艾格不是隆尼拉。”事实上拉格瑞尔自己也不了解艾格。隆尼拉,他甚至连艾格的那位巫师代言人都不甚了解。

“虽说八十年前坦维拉早就力不从心,可诺达斯一直坚守在坦维拉的周边,我的父亲与阿加纳的父亲试图恢复坦维拉家族的往昔,可事与愿违,帝国动乱,摧毁了我们父亲的美好幻想,入境马贼依旧猖獗,外族在我们的领土上针锋相对,真是奇耻大辱,我曾经犯了错误,去站了一边,现在我不会再去站另一边了。”老人满脸通红,他瞪着眼拧着眉,双手紧紧的相握,往昔的悲惨回忆浮现在老人的脑海中,拉格瑞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只要加入我们,我们会给萨斯省带来和平与安定,我们并非杰尔德,我们不想挑起战争,我们只想要萨斯省恢复往昔。”拉格瑞尔不知道自己说这话是在欺骗老人还是在欺骗自己。

“别说笑了,孩子。”老人扑哧一笑,接着便是仰天长笑,他边笑泪水边流,“萨斯省会迎来他的和平,但和我没关系,诺达斯不会在参与任何的外族争权,我会写信,但我不会让我的弟弟给你们开门,我会让他带着所有人趁着夜幕回来,我已经在这场名为权力游戏

的暴风雨中待太久了。”

“你就这么放弃了?你坚持了那么久,却在此时放弃了?我觉得你是个懦夫,加文头领。”一直站在拉格瑞尔身后的艾尔文站了出来,他的声音听上去仍有些颤抖,但看得出的确是鼓足了勇气。

“我和阿加纳的父亲坚持了一辈子,结果让诺达斯家族沦落为匪帮,我和阿加纳坚持了半生,却换来一场空,我想我现在或许理解阿加纳紧闭城门了,就当我是个懦夫吧。”老人却出奇的没有愤怒,此时的老人语气平静无比,貌似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

“那你为何要让我们进来?”艾尔文仍不死心,“你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吗?”

“我让你们进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我不会再与任何的外族为伍,你们请回吧,也不必担心我会支持杰尔德,我会让伯尼回来,也算是尽量为你们的进攻减少兵力。”老人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离开了座椅走下了台阶,在周边士兵的众目恢恢之下,走到了拉格瑞尔身边,而两名士兵则随着他跟了过来,那两名士兵未戴头盔,且也身披披风与铁叉别针,看上去似乎是老人的儿子。“你们可以在这里住一两天,或者可以马上离开,今晚我让伯尼回来,你们择日进攻吧。”

老人从拉格瑞尔身边走了过去,一时间,没有了威严与伟岸,拉格瑞尔觉得自己面前只是站着一位心灰意冷的年迈老人。

而老人的两名儿子却留了下来,其中一人开口说道:“我的父亲累了。”那人看上去十分年轻,并且长着一双老人的碧绿色鹰眼,他肩膀宽阔,身材高大,身披深蓝披风与骑士银甲,看上去像是一位伟岸的战士。

“但是你可以与我们谈谈事情的详细情况。”另一名年轻人也开口说道,这个人没有前者那般高大,但仍然双臂粗壮,身材健硕,眼睛同样也是碧绿色,只不过并非老人那般的鹰眼。

“艾蒙!”长着鹰眼的年轻人用胳膊肘撞了撞他。

那位被称为艾蒙的年轻人不爽快的回头说道:“干嘛,道拉,我说的有错吗?父亲已经老了,他分不清楚什么对于家族而言是最好的。”

“但他依然是诺达斯家族的家主与领主,啊不对,是头领。他拥有一切事务的最终决定权。”被称为道拉的年轻人语气缓慢、温和,让拉格瑞尔有些本杰明的感觉,“我们都没有资格推翻他的决定。”

“得了吧,哥哥,正如这位爵士所说,”艾蒙指了指艾尔文,“父亲不过是老了,害怕了而已,这种时候,我们身为儿子,难道不应该为父亲挺身而出吗?”

“我不是骑士。”艾尔文羞红了脸,他窘迫的瞥了瞥拉格瑞尔。

“你们的意思是?”拉格瑞尔突然觉得,或许这两人身上仍能看到机会。

“要我说,我们将父亲的信件稍作修改即可。”艾蒙虽没有家族的鹰眼,但眼睛也是十分灵动,犹如狐狸眼睛般狡猾的转动。

“别闹,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是属于欺骗领主的行为!”道拉似乎被自己弟弟的说法吓到了。

“我们的父亲已经不是领主了,哥哥。”艾蒙没好气的指出了道拉的错误说法,事实上,在诺达斯家族协助坦维拉家族平反失败之后,诺达斯家族的家堡索兰就被塔克家族所夺走,而加文领主,也变成了加文头领。

而现在索兰则被杰尔德交给了扎克。唐德文。

“总之这么做是不对的,拉格瑞尔头领,你别听他瞎说。”道拉连忙转身面向拉格瑞尔,慌张的解释道。

“其实我觉得此事可行,道拉少爷。”拉格瑞尔思索一番后,认为此事也许可以一试。

“我也这么觉得。”艾尔文附和道。

“不不不,绝对不行,你们也都累了,赶紧去休息吧,铁叉堡顶楼是空的,就让杰迪逊带你们去休息吧,忘记艾蒙的话。”道拉一副像被毒蛇咬到了嘴似的,连忙摇手否认,“总之,祝你们战场上顺利。”

在道拉再次回头与艾蒙争论不休时,一名身着灰色银边衣装的总管模样的秃顶老人走了过来,将五人带出了大厅,去往了堡垒左侧的塔楼中休息,这个塔楼只比最高的塔楼低一点点,似乎被道拉称之为铁叉堡。

“你刚才叫那名老人做懦夫?”拉格瑞尔在走上了阶梯后才问艾尔文,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愤怒。

“我只是想尝试一下激将法。”艾尔文也听出了拉格瑞尔口中的怒火,他挠着头发,不知所措的坦白。

“那位老人不是懦夫,他是真正的勇士。”话音未落,两人身后的杰迪逊开口说话了。

“两位大人,还有一种方法或许可以一试。”

“什么?”拉格瑞尔惊讶的回头看着杰迪逊,这名灰衣老人,衣着古朴面容饱经风霜,顶部的头发早已脱落,只有耳朵上方和后脑勺仍有些残余,他笑眯眯着,就像是一位看着爱孙的老人。

“大人从小便在其父波隆大人的教育下长大,在六岁时被送往戈古圣城担任阿加纳的侍从,他曾经向往成为一名骑士,却因为风云变幻,始终没有机会前往摩尔布什接受神父加护,但他对于骑士与神殿中的古道十分敬重,所以我觉得,你们可以尝试使用古道来打动他。”老人如叙述故事一般语气温柔而慈祥。

“什么古道?”艾尔文饶有兴趣的提问。

“至高神的三圣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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